柳芷韻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怯生生的看了一眼罵人中氣十足的大娘,鼓起勇氣問道:“請問這戶主人家是否姓章?”
“我們都叫老章頭,早在一月以前就南下避難去了,房門鑰匙現在還在老婆子手裡呢。”大嬸耐著性子說道。
聞言,柳芷韻彷彿渾身的血氣被吸食,整個人顯得搖搖欲墜,紅潤的臉上霎時血色全無,嘴唇發白。
見狀,葉晚清趕忙上前攙扶,就連葉晚嬌也緊隨其後。
鄰居大嬸在看到戴著口罩的葉晚嬌時眼睛一亮,激動著上前搭訕:“你這小女娃是不是就是難民營裡那個?”
葉晚嬌看著異常興奮的大嬸,遲疑的點點頭。
“呀,原來真的是小神醫呀?要不要來嬸子家喝口水潤潤嗓?”
鄰居大嬸熱情的拉起葉晚嬌的手,還從身上摸索著掏出一個油紙包,開啟把裡面的糖塊遞給她。
“小神醫快點吃糖,嬸子運氣真好,謝謝你救了一家人。”
大嬸臉上的笑容宛如一朵菊花,燦爛無比,與剛剛不耐煩的樣子大相徑庭,看的葉晚嬌一陣傻眼。
她現在人氣如此高了嗎?
“嬸子,這戶人傢什麼時候離開的?”葉晚嬌順著大嬸的話繼續問道,她看柳芷韻整個人都要碎掉了。
“唉,這老章頭一家人在西北水災,糧食漲價的時候就開始收拾行李,走了最起碼有一個半月了,是最早一批南下的人,八成早就到南方避難了。
不過,應該等來年開春的時候還會回來,他們家房子還好好在這呢,鑰匙放在我們家沒帶走。”鄰居大娘好心說道。
旋即,她略帶遺憾的撇撇嘴,“早知道有這一遭,老孃當時就應該跟著老章頭他們一起離開,都怪貪小便宜放不下家裡,白白生了一場大病,身體可是大不如前了。”
言語間充滿了遺憾。
葉晚嬌:“……”
大嬸人還挺實誠。
“小神醫,這兩位是你姐姐嗎?是不是也會醫術?可有婚配?”
鄰居大娘上下打量葉晚清和柳芷韻,八卦的目光流轉,媒婆屬性被激發,登時熱情的拉起兩人的手。
葉晚清:“……”
她不動聲色的掙脫開,默默後退了幾步,躲開鄰居大嬸熱切的神色。
柳芷韻的傷感瞬間被沖淡幾分,羞澀的低下頭不敢看鄰居大嬸,結結巴巴的轉移話題,“我是章氏的外甥女,麻煩嬸子若是以後見到我姨母把這封信交給她。”
“啊?你就是章氏的外甥女,就是那個大戶人家的小姐,那真是可惜了。”
鄰居大嬸不知是可惜二人不湊巧錯開,還是可惜沒促成一對良緣,動作慢慢鬆開,遺憾的搖搖頭。
謝絕了鄰居大嬸進屋喝口熱茶的邀請,姐妹倆站在避風的巷口,默默的看著哭的泣不成聲的柳芷韻。
良久,葉晚嬌望著漸漸昏黃的天色,頭疼的問道:“芷韻姐姐打算怎麼辦?”
柳芷韻微微抬頭,眼眶通紅,我見猶憐。
她沉默的咬著嘴唇,含淚看著葉晚清,嬌滴滴說:“晚清,我能不能跟你們一起,等我與姨母聯絡上之後再做打算。”
就連唯一的姨母都不知所蹤,柳芷韻此刻心裡惶恐不安,若是連葉家都不收留她,天下之大,沒有她的容身之處。
見葉晚清一言不發,柳芷韻伸出雙手握住她的手腕,語氣乞求:“可以嗎?我把身上值錢的物件都當了,給你們伙食費,絕對不給你們一家人添亂。”
葉晚清被磨得沒辦法,鬆口道:“回去全憑祖母定奪。”
萍水相逢一場,她實在是狠不下心把一個弱女子丟下。
後半段回程相對沉默一些,姐妹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