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哪一天的影片了。遲馳和陸時川做完交易後,第一次約在酒店的時候。
他看著顯示屏上的一幕幕,說不出一句話,安靜地看了片刻,遲馳將影片退出。
遲馳想冷靜一下,他躺在床上,用被子捂在自己的頭上,沉沉的呼吸打出來,又被被子堵了回來,燻得他臉有些熱。遲馳的手機在身邊震動了兩下,他冷靜片刻,摸出手機看著螢幕,微微壓著眼皮,陸時川給他發了資訊。
陸時川:什麼時候回來的。
遲馳緩了口氣,沒有立刻回覆,他握著手機,一時間不知道該收拾出怎麼樣的心情去見陸時川。即便直到現在他也不知道陸時川前段時間遇到的麻煩是什麼,他們的矛盾似乎還沒有開始動手解決,可在解決矛盾之前,遲馳卻撞破了陸時川的另外一個秘密。
他翻身而起,開啟手機立刻訂了去陸時川在的城市的機票。
遲馳的空的時間並不多,落地後和陸時川能相處的時間也不過一天多,但是遲馳還是帶著那本從陸時川辦公室拿出來的記錄本和那份光碟,隻身再次前往機場。
他有很多問題想問。
很多很多。
想聽陸時川的感受,想聽陸時川的經歷,想問陸時川會不會覺得喜歡他很辛苦,想問陸時川會不會後悔。遲馳壓了一肚子想說的話、問題,在真正走到陸時川面前的時候,他反而說不出來了。
遲馳風塵僕僕地趕到陸時川住的酒店,敲響了陸時川住的酒店房間。現在是晚上近九點,外面的天已經徹底黑了下來,遲馳在五月份的天氣裡跑過來,罕見地流出點狼狽的汗水,他微微屈膝,聽著裡面的腳步聲似乎逐漸接近。
陸時川開啟了門,他身上穿著件簡單至極的短袖,頭髮還溼著,頂著一條半乾的毛巾。顯然陸時川沒有透過貓眼提前看過來的人是誰,以至於陸時川看見眼前的遲馳時,眼底微微顫動,詫異地開口問道:“……為什麼不打招呼就來了。”
那些在飛機上閉著眼睛都能反覆無數遍問出來的問題,在陸時川主動開口打破他們這兩週的沉默的這一刻,突然化作了一灘水順著遲馳乾澀的喉嚨滑了進去。遲馳張開雙臂,不容拒絕地將陸時川推進門裡,用一個炙熱的懷抱將陸時川牢牢箍在懷裡,五指摁在陸時川凸起的肩胛處微微用力,將頭埋在陸時川的肩窩。
他們很久沒見了,快要有一個多月,遲馳很想陸時川,哪怕是他們那天有過不愉快,哪怕遲馳有很多問題想問,可見到陸時川的第一眼,遲馳還是隻想抱他。
陸時川被他勒得喘不過氣來,只能洩力靠在牆壁上虛虛地抱住遲馳的腰,等待遲馳這種和吸貓無疑的動作結束,
陸時川知道遲馳之前在生氣,可是他進退兩難,他更害怕遲馳會知道這些事,害怕遲馳知道自己不堪的一面,他在這兩個星期裡,每天都提心吊膽地在想那些照片會不會在今天到達遲馳的手中,然後遲馳用一通電話來問他這是什麼,為什麼。
那個時候陸時川該怎麼解釋呢?
說他是太喜歡他了,所以才做這樣的事,哪怕知道遲馳是公眾人物,卻還是私心這樣做。說是自己有小眾的癖好,害怕遲馳會不願意所以偷偷這樣做。
可在遲馳面前撒謊是永遠都沒有用的。陸時川不清楚為什麼,遲馳總是能準確無誤地判斷出他的謊言,像是一臺精準的儀器掃描,將陸時川從頭掃到尾,然後說陸時川你剛剛處於撒謊狀態。
哪怕陸時川覺得自己偽裝的天衣無縫,可遲馳還是可以一眼就能捕捉出來。
可陸時川不能說他想留個念想,在遲馳以後離開的日子裡看很多遍,就像是把那段記憶刻進漂亮的光碟裡,那樣小心翼翼的、體面的儲存下來。
也不能說自己就是那麼渴求遲馳的一切,想念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