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時川已經有些習慣了,他頭都沒抬,敷衍地嗯上一聲。
裴晝對他的態度有些不滿,反客為主地坐在陸時川的桌面上,“怎麼,你有心事。”
“下去。”陸時川不客氣道。
可裴晝這人是個眼尖的,眼神好到離譜,一下子就看清了報告上遲馳的名字,他露出個瞭然的笑容來,無奈道:“時川,不要太為情所困啊。”
“滾。”陸時川又是一句。
裴晝啞然:“你要是和我說說,萬一我能幫你呢。”
“你暗戀過別人?”陸時川反問,眼底都寫滿了不信和好笑兩個字,裴晝手指摸了摸額頭,無奈笑笑,“那確實沒有。”
陸時川不說話,冷漠地看著他,裴晝在這幅審視的表情下嘖了一聲,投降道:“馬上就走,怎麼還趕人。”
“你不走也可以,我走。如果你想過目一下那些草臺班子寫出來的專案策劃並給出你寶貴的意見的話,那就更好了。”陸時川拿起衣服,拐了個彎繞過辦公桌,眼見著就要走到門口,裴晝悠悠道:“你喜歡他怎麼樣可以直說啊。”
“人買都買了,是圓是扁難道不是你說了算嗎。”
今天遲馳回來,陸時川特意提前回家。遲馳說他是下午六點的機票到江市,算上路程約摸七點就能到家,最近遲馳不在,連帶著陸時川回家都晚了很多,他還是頭一回剛好趕上吃飯。
陸渝正坐在凳子上扒拉手裡的飯,看見大門口陸時川進來,忍不住從凳子上蹦下來,想要衝過來卻又止住了腳步。陸時川同時站定,他看了看陸渝,說道:“你媽媽想接你回去住兩天。”
“我不想……”陸渝小心翼翼地戳著手指。
“你可以自己和她說。”陸時川上前,將外套脫下來扔在沙發上,室內有些熱,他又將領帶一起拆了下來,這一套做完,他才發現陸渝一直站在那裡盯著他看,像是要哭了。
陸時川有些無言,補充道:“她說明天來接你。”
陸渝徹底哭了。
止不住的抽噎聲聽得陸時川有些心煩意亂,他捏了捏鼻樑,腦海中演練著話術,設想怎麼樣才能讓他快速閉嘴。可陸時川不擅長哄小孩,幾乎每次都是威逼利誘的那一套,正當陸時川打算故技重施的時候,門口傳來一聲熟悉的聲音。
“誰在哭鼻子。”
遲馳身上套了件羽絨服,加長的褲子疊在鞋面上,讓他整個人看上去又高了不少。這人甚至連造型都沒拆,他走進來,靠近陸渝,高大的個子和陸渝小小的一隻形成強烈反差。遲馳抬手拍了拍陸渝的頭:“你哭什麼。”
陸渝將哭得滿臉都是眼淚和鼻涕的臉轉向遲馳,嗚哩哇啦不知道在說什麼,遲馳有些詫異,他走到陸時川面前抽了兩張紙,發現陸渝跟著他的步伐在轉圈,他走到哪裡陸渝就對著哪個方向哭。遲馳忍不住笑了,胡亂給陸渝擦了擦臉:“他怎麼了。”
坐在沙發上的陸時川知道是在問自己,有些語塞:“跟他說他媽明天接他過去住兩天,就這樣了。”
遲馳給陸渝擦眼淚的手一頓,背對著陸時川衝著陸渝眨了眨眼,陸渝愣愣地盯著他,似乎是意識到什麼,整個人抽著抽著便不哭了。
平時威逼利誘效果都沒這麼好的陸時川冷不丁冷笑出聲,“要不你做他哥,你說話比我好使。”
射箭
“你瘦了。”
陸時川抬頭打量著遲馳,將這人從頭到腳掃視了一遍,不知道是錯覺還是什麼。遲馳意外地“嗯”了一聲,語調上揚,很詫異,他將剛哭完的陸渝提回凳子上,才朝著陸時川走近。
“陸總平時太關心我了,這你都能看得出來?”遲馳訝異,看見陸時川的嘴唇有些發白起皮,他倒了杯水遞給陸時川,又順手揀了個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