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閒,也沒什麼事幹,就該多看看她。從今天起,你每天都要去看她,陪她說話,哄她開心。”
辛思勞還是頭一次聽到辛桃馥這麼態度強硬的和自己說話,他身為父親的尊嚴要被刺破了,就像玻璃一樣扎心。他惱怒站起來,指著辛桃馥:“你這孩子怎麼說話呢?”
辛桃馥抬起頭,黑漆的眼珠子冷凌凌的,看得辛思勞一陣發怵。
辛桃馥冷冷地說:“那你是不是想管我要錢?”
辛思勞拿了錢,便也拿出了態度,天天到母親床前做孝子。事實上,他也不是全然不孝之人。只是久病床前難做孝子罷了。現在病房裡母親被照顧得很好,身上乾乾淨淨,並無惱人的臭氣,因為治療得當,精神也好了很多,能說能笑。辛思勞根本不用花一點精力,也不必幹半點髒活累活,更不必為費用發愁,他只需要坐在床邊說說話,就能侍奉母親。這樣子,他的親情又回來了,天天在床邊逗老人家開心,他自己也得到了樂趣。
辛桃馥也得到了樂趣。
他去看望奶奶的時候,時常能碰見辛思勞。辛思勞不邋遢了,身上穿得整整齊齊,鬍子也刮乾淨了,精氣神十足,有說有笑的,其樂融融。
辛桃馥也願意和父親一起說笑,時光好像倒退回了當初,每個人都那麼好,他們一起在草坪上散步,曬著太陽,覺得腳下的草都是和花一樣香的。
不僅如此,出租屋也收拾得很乾淨,一切井井有條。其實父親是會做家務的,從前他們好的時候,父親常以“居家好男人”自居,雖然不是天天干,但一個月總有天會陪著夫人一起整理收納,一起下廚房,一起給孩子做吃的、做衣服包包。
現在,那個“居家好男人”回來了。
辛思勞常對辛桃馥噓寒問暖,叫他多回來吃飯。
辛桃馥無法拒絕。
因為一踏入那個家——從前就撲面而來,將辛桃馥淹沒。
父親將家裡打理得跟從前幾乎一樣,捧上來的食物也是小時候的味道。就連臉上的慈父微笑,也是如出一轍。
這一切,都讓辛桃馥幾乎滴下淚來。
辛思勞好像又換了一個模樣,他不再說辛桃馥像陶歡兒,他也不再用鄙夷的語氣跟辛桃馥說話。他以一種刻意卻不過分的姿態避開了陶歡兒、辛桃馥住金屋這些敏感的話題,只是跟辛桃馥談談最近心情如何、學習怎樣?
辛桃馥簡直要溺死在這一片溫柔的親子關係裡。
——如果父親不會定期問他要錢的話。
但父親也說得委婉,只說,最近艱難,每天要打理家務,又得伺候老人,也無時間去做工,自然是掙不了錢的。
辛桃馥也不想慣著辛思勞,一次也就是幾千塊錢的給——再說了,要再多的話,辛桃馥也給不起。
說起來,辛桃馥和先生在一起這段日子,吃穿不愁,但真的到手的現金也就是先生給他買冬衣的二十五萬。
說起來,辛桃馥還是得去買冬衣的,看到那些動輒幾萬的冬衣,他實在是下不了決心刷卡。他記掛的是,他不但要買冬衣,還得養著他那個“美好溫暖的家”。
他甚至會想,如果他的錢再多一些,是不是能把媽媽也找回來,一起過和和美美的日子呢?
這個想法乍聽很荒謬,但細想來怕也不是完全的天方夜譚。
只要……只要有足夠的錢。
辛桃馥一邊胡思亂想,一邊在商場裡亂逛,幾乎迎頭就要撞上一個從對面來的人。
“啊!”辛桃馥在臨撞到人之前猛地剎住步子,“對不起!”
“沒關係啊,辛同學。”司延夏眯起狐狸一樣彎彎的眼睛。
辛桃馥看到司延夏,臉上怔愣了一下:“是……是司學長。”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