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凝蘭看著陸建國拉著秦芳離開,很識趣地待在了原地,沒有跟去。
只見陸建國將秦芳拉到了車子面前,然後開啟車門,讓她坐了上去。
隨後,陸建國對她說:“秦醫生,這裡沒有旁人了,你想哭便大聲哭出來吧,不必再憋著了。”
說著,陸建國將車門關上了,他自己則倚靠在車門上,很自然地從褲兜裡掏出了煙。
他的煙還未點燃,就聽見了車裡面傳來了秦芳隱忍的哭聲。
她蜷縮著,將頭埋進了膝蓋裡,哭得身子微微發抖。
陸建國看到這一幕,眉頭皺的更緊了。
……
梁素芬見陸建國帶著秦芳離開,原本想拉著陳向東回屋的。
可是,陳向東緊緊盯著秦芳離開的方向,說什麼也不願意回屋。
口中還不停喃喃道:“阿芳……阿芳……不見了……”
梁素芬無奈,只好跟著陳向東,站在屋外。
章凝蘭則蹲在地上,跟小女孩兒一起堆著雪人。
等一個迷你版雪人堆出來後,陳向東還傻傻的站在那兒,一動不動。
章凝蘭腿有些麻了,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雪花。
她看著梁素芬,再次開口問道:“梁同志,考慮的怎麼樣了?”
“陳同志的腦子,還治不治?”
梁素芬依舊搖了搖頭,答道:“不治,他這樣,也很好。”
章凝蘭看著還在痴痴望著秦芳離開的方向一動不肯動的陳向東,無奈的嘆了口氣。
她最後叮囑一句:“梁同志,希望你將來不會後悔今日的自私,你就篤定,他真的會傻一輩子?”
梁素芬愣了愣,低著頭,沒再搭話。
章凝蘭摸了摸小女孩兒的頭,然後跟她說了聲再見,便往村外走去。
雪越下越大。
陸建國還倚靠在車門前抽菸,看見章凝蘭一個人過來的,他掐滅了手中的煙,快步走向章凝蘭。
他開口問道:“怎麼樣?”
章凝蘭搖了搖頭,答道:“梁同志還是不願意讓陳同志接受治療。”
陸建國想到剛剛秦芳在車上哭了許久,哭得那般難過。
他忍不住罵了一句:“他媽的!”
他可真想直接叫人過來,將那陳向東直接綁去醫院接受治療。
他們還是太有禮貌了!
他媽的面對這種自私的女同志,他們還講個屁的禮貌啊!
這時,秦芳開啟了車門,從車上下來了。
章凝蘭看見她紅腫的雙眼,想必剛剛是哭慘了。
章凝蘭上前,輕輕抱住了她,低聲喚道:“芳姐……”
“你還好嗎?”
秦芳靠在她身上,緊緊地抱住了她。
她低聲問:“凝蘭,那位同志最後還是不願意讓陳向東接受治療是嗎?”
章凝蘭點了點頭,“是。”
然後問道:“芳姐,你怎麼想的?”
許久,許久。
秦芳才緩緩開口:“隨他去吧……”
“或許,這樣是最好的結果。”
“至少,他如今這樣如同個孩子般,大機率也不會再記起那些關於我們曾經的記憶。”
“這樣也好,沒有記憶便沒有痛苦,我剛剛體會過了這種無助又無力的滋味,至少他不會經歷這些了……”
章凝蘭心疼地看著秦芳。
她呢?能放下嗎?
真的能放下嗎?
有記憶的那個人才是最痛苦的,所有的痛,都由她一人承擔了。
她這樣的一個好姑娘,老天爺也會眷顧她的吧?
秦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