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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幾年前,網際網路已經很發達了,但許順和這樣的家庭沒有電腦,許順和也沒有什麼機會接觸到電腦。那時候智慧手機剛剛開始進入市場,許多app都還沒出現,短影片更是還沒開始流行。許順和這樣從農村出來的窮小子,沒有任何接收新資訊的渠道,根本不曉得,世界上還有男的喜歡男的這回事。
他只是覺得自己好像有點不對勁。
那時候他從奶茶店換到了一家賣漢堡薯條的連鎖快餐店,不是麥當勞肯德基,小縣城只有山寨的麥肯勞。這工作是同村的一個小學同學無意中聽許順和說想去餐飲店打工,說起自己打工的快餐店在招人,介紹給許順和的。快餐店有白班和晚班,晚班要從下午五點一直到凌晨一點,輪到晚班的時候要回鄉下的家裡特別麻煩。
同學說,他們有四個人,輪晚班的時候回家不方便,租了個單間睡覺,就在快餐店樓上。許順和願意的話,可以跟他們湊合湊合,房間裡只有四張床,但肯定不會同時四個人排晚班,到時候哪張床空著就睡哪張。五個人分攤租金,一個月每個人只需要花一百二十。許順和想想,答應了。
那時候,他經常跟他同學、鄭加興排班排到一起,三個人很快熟悉起來。他愛乾淨,自己帶了自用的被子床單,平時收起來,要睡覺的時候才拿出來鋪。當時合租的五個人裡,沒有人像他這麼愛乾淨的。那四個人,都是倒頭就睡,澡也不洗,衣服也不換。鄭加興在裡頭算很好的了,會先衝個澡再睡覺。
漸漸的,鄭加興就注意到他的不同。
鄭加興大他五歲,早早就輟學出來打工了,還到定江市裡的ktv打過幾年的工,見識比當時十幾歲的他廣多了。很快,鄭加興就猜他是同類人,開始有意無意地拿話撩撥他。
剩下的也沒什麼特別的,鄭加興也不是長得多帥,只是剛剛好那時候許順和遇上了他。十九歲,懵懵懂懂,有個大哥領著他,教他工作上的事,休息的時候,說些外面的事給他聽。許順和那時候最遠只到過縣城,定江市對他來說就是大城市了。
鄭加興神神秘秘地說,他在ktv打工的時候,曾經無意中撞見過客人在包廂裡親嘴。許順和雖然是個農村小子,但也看過電視劇,覺得情侶在包廂裡接吻也沒什麼。鄭加興又補充,是兩個男的。
許順和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鄭加興說,城裡什麼事都有,有男的跟男的親嘴,也有女的跟女的談戀愛。
許順和忐忑、慌張,問,這也能行嗎?
鄭加興說,多的是!這叫同性戀。又說,我看你就有點像,這麼愛乾淨,又白,又斯文。
許順和好像天打五雷轟,呆住了。
一瞬間他就全明白了,他就是同性戀。
鄭加興看逗過了頭,又說,這也沒什麼嘛,我看人是可以自由選擇喜歡男的還是喜歡女的。
許順和問,真的嗎?
鄭加興說,真的啊,就是我們這裡鄉下地方,說不得這些事,會被人看不起,其實吧,在大城市裡,人家還開同性戀酒吧,在美國,還可以結婚。
兩個人就這麼逐漸靠近了,偶爾聊幾句喜歡不喜歡的話。當時在許順和狹窄的天地裡,只有貧困的家庭跟沉重的經濟負擔。他沒有娛樂喜好,沒有節假日。在快餐店打工,一個月只休息兩天,這兩天他都拿來幫家裡幹農活。除此之外,他還揹負著自己性向異常的心理負擔,沒人可以傾訴。
鄭加興是那個時候唯一一個關心他的人。下完晚班,鄭加興會在路邊給他買一個烤紅薯。兩人一起排班的時候,鄭加興會搶著幹活。鄭加興還會說,你長得好看。給許順和當時枯燥的人生,添了一點點亮色。
漸漸的,兩個人就有了超出界限的舉動。鄭加興會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