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錄音機之中的那個人就要從那錄音機裡面慢慢走了出來。
我們似乎都能感覺到那楊英的心跳聲，砰砰砰砰--
過了一會，只聽楊鷹尖叫道：&ldo;你，你別過來，你再過來，我就跳下去了--&rdo;語聲已經是恐懼之極。
沉默了一會，只聽錄音機裡面傳來一個低低的聲音。
那聲音低的就像在人的身旁耳語一般。
&ldo;你為什麼要害我?我跟你這麼好?你為什麼要害我?我對你這麼好--&rdo;
這個女人的聲音就像是複讀機一般，只是用一種平平的語氣慢慢說出。
那語氣空洞，似乎充滿了絕望之意。
隨後，錄音機之中便傳來楊英歇斯底里的聲音：&ldo;是我害的你，怎麼樣?誰讓你那麼驕傲，誰讓你工作這麼好?找到的物件都這麼優秀?小李為什麼要跟你結婚，你知不知道，小李最開始認識的是我?本來我們可以慢慢發展的，誰知道你一來，小李就立即愛上你了，你說你有什麼好?哼，你本來就是個傻子，你根本就配不上小李，那一天你為什麼非要坐我的車?我跟你說過，我不舒服，我不是身體不舒服，是看到你和小李在一起甜甜蜜蜜不舒服--&rdo;
錄音機裡面又傳來那個女人的聲音道：&ldo;原來你是嫉妒我和小李在一起，這才下手害了我--&rdo;
楊英大聲道：&ldo;是啊，怎麼樣，要不是你坐上我的車，我還不想殺你，是你自尋死路，誰也怪不得。&rdo;
沉默了一會，只聽錄音機裡面，那個女人的聲音幽幽道：&ldo;我和你認識那麼多年了，原來你竟然是這麼一種人，是我看錯你了。&rdo;
楊英大聲道：&ldo;我本來就是那種人。&rdo;
那個女人慢慢道：&ldo;你忘了我們當初的約定了嗎?&rdo;
楊英警惕道：&ldo;什麼約定?&rdo;
那個女人淡淡道：&ldo;咱們小時候曾經說過，活要活在一起，死了也要一起死。我在下面等了你這麼多天了，你還不來，那個約定你難道不想遵守了嗎?&rdo;
錄音機裡面隨即傳來楊英驚呼道：&ldo;你不要過來，你不要--啊。&rdo;
這一聲驚呼之後，隨即便是一陣沉默。
錄音機裡面靜了好久之後，這才傳來極輕極輕的一聲嘆息。
我也是心中一聲嘆息。
活要活在一起，死也要死在一起。這是兩個年輕時候，兩個如花般女子的約定。
許多年後，變成了一個活人和死人的約定。
生不能踐行，死也要追償。
世上的事情，本是公平的不能再公平的事情。
小李看著那已經停止的錄音機，忽然就放聲大哭起來。
數公里之外的城市垃圾焚燒場下面，焦黑的泥土之中，埋著一隻燒焦的手臂。
那一隻手臂的手指慢慢動了一下，然後又復歸於平靜。
我和小李，數日後去了他老婆的墳墓之前，遠遠的便看到他老婆的墳墓前的石臺之上，放著一雙紅鞋子，一條白色婚紗，一束他老婆生前最喜歡的黃玫瑰--
第七章鬼不語
有時候做鬼比做人幸福。做人還要吃飯，睡覺，養活自己。休息不好，就會失眠。被人甩了，就會失戀。工作拖沓，就會失業。
做鬼就全然沒有這些。
不用吃飯，不用睡覺，不用擔心失業的問題。
所以，我身為一個渡鬼人，常常羨慕那些鬼。
那些自由自在，隨意飄蕩的鬼。
我曾經問過一個鬼：&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