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順年跨過一級級臺階,看著底下血肉模糊的場景,心中已經沒有半分波動。
或許在幾個月之前,他還會因為這件事情感到心中不安,對不起娘曾經的教誨。
但如今,他也想明白了,娘之所以能夠善良,是因為她足夠強大。
如果他也能強的讓所有人都不敢來招惹,那麼他自然也有資格善良。
可在那之前,他必須拿出讓人膽寒的勇氣和狠辣,才能夠壓制住那些居心叵測的人。
娘不會怪他的。
“把人送到刑室。”
在走到半路時,蘇順年走進了一個分岔口,對身後恭敬有加的侍衛吩咐道。
“是。”
侍衛自然知道他想做什麼,雖然對那幾個刺客即將遇到的遭遇深表同情,但既然敢來行刺,自然該知道下場。
蘇順年的絕情與狠辣,在這段時間已經傳遍了京城。
既然還有人敢來撞槍口,那技不如人,也就是活該。
侍衛開啟牢房的門,發現牢中三人都已經掙脫了繩索,瞬時驚詫,舉起刀防備的喊:“不許動!”
看到幾人掙脫束縛的那個瞬間,他連自己埋葬在哪裡都已經想好了。
小公子御下甚嚴,賞罰分明,平日裡的蘇公子能夠圓滑到讓所有人滿意,但如果有人做錯了事,他的責罰也是毫不手軟,令人心驚膽戰。
蘇迎歲正準備把人打暈,出去看看,卻被楊溪攔住了。
“你不必如此,我們跟你走就是了。”
楊溪撿起地上的繩索,示意那侍衛給她捆上。
侍衛半信半疑,但他也承擔不起放走刺客的責任,最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叫了其他人進來,把楊溪幾個人都捆得嚴嚴實實。
“老實點。”
三人被驅逐著往前走,七拐八繞之後,進入了一間擺滿刑具的房間。
中間坐著個人,身形瘦小,脊樑卻筆挺。
“把他們捆上去,然後你們出去。”
侍衛低低應了一聲,把三人都架到了刑架上,還貼心的將室內的蠟燭點燃,炭火烤好,方便等會兒用火烤刑具,隨後默不作聲的退了出去。
蘇順年沒有回過身,手上依然拿著卷宗,這並不是他平日工作需要負責的內容,而是楊溪失蹤當日有人目擊到的情景。
他一遍又一遍的研究,試圖能從中找到蛛絲馬跡。
如果他那狠心的孃親不想被人發現,此刻或許還躲在空間之中,他永遠也找不到。
可他總抱有一線希望,他不認為娘會拋棄他,更別說他身邊還帶著爹和孃的兩個親生孩子。
楊溪只看了一眼,就認出這個瘦削的身影。
長高了。
但看起來更瘦了。
她好不容易養出來的肉,現在已經不知去向。
“既然來了,該是有點心理準備的,你們認個罪?還是先上個刑,把流程走一遍?可別咬舌自盡了,那樣多沒意思。”
蘇順年輕聲詢問著,話語裡不怒自威的氣勢渾然天成,似乎並不在意三名囚犯在他身後會做什麼小動作。
楊溪本以為自己能夠冷靜的,但開口的那個瞬間,聲音還是變了調,帶出一絲哽咽:“年兒。”
蘇迎歲心疼的望著她,掙脫鎖著自己的繩子,落了地。
兩個聲音同時在耳邊響起,蘇順年連思索的功夫都沒有,就和蘇迎歲扭打在一起。
打到一半,他眸中的狠辣之色逐漸退卻:“爹?”
下一秒,他就被按在地上,痛叫出聲。
楊溪甚至想捂臉,這倆父子分明已經認出了彼此,卻還是扭打在一起,跟有病似的。
“還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