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是拿捏的軟柿子,只是楊溪一直不肯相信,堅定不移的覺得自己兒子是個小寶寶,還需要呵護。
蘇順年低著頭,本來以為自己捱罵了,結果卻被楊溪揉了一把腦袋:“幹得好!不過下次記得做隱蔽些,千萬不要留下把柄,讓人抓住。”
……
這邊“母慈子孝”,另一邊,陰冷的地牢簡直讓人風溼都犯了,直衝腦門的血腥味和能夠引起人生理極度不適的慘叫,構成了大理寺獄昭的一部分。
江亦塵褪掉了那一身華貴的衣袍,換上粗糙而質感低劣的囚服,頭髮散亂,卻依然帶著點桀驁,坐在牢裡。
血跡幹了,他沒有去擦拭,任由猩紅佔據臉上的一大部分。
他沒有像其他人那樣喊冤,也沒有大哭大鬧,試圖用自己的身份為自己謀求一些好處,暫時沒有捱打。
但被粗魯的換了一身衣服,還搜了一遍身,他看起來也略顯狼狽。
蘇衍上下打點,終於得到允許,能進去看一眼。
總感覺這件事似曾相識,熟悉得讓他覺得自己像在做噩夢,夢醒了,說不定一切就都好起來了?
他捏著不知用多少銀子換來的鑰匙,穿過長長的廊道,在巡邏侍衛刺耳的腳步聲和不屑的目光裡,開啟了牢門。
“你怎麼把自己整成這樣了?”
“還不是為了你。”
兩人早已熟得不能再熟,簡單的眼神交流,就能明白彼此的意思。
蘇衍強忍著心中的酸澀,像平時那樣做出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你父親要你說,那些事情都是真的嗎?”
“是。”
沒有一件是假的。
那幕後之人,還真是知道的夠清楚。
他甚至無從辯駁。
江亦塵並不見頹廢,反過來安慰蘇衍:“放心吧,我還有利用價值的時候,總不至於要我的性命。”
皇上對於太后之事起了疑心,對蘇迎歲也並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樣千依百順,信誓旦旦。
可見這位帝王並不是個容易信任別人的人。
只要是這樣,他就有空子可鑽,總有辦法出去的。
只要現在不要自露馬腳,穩住,就還有機會。
“你先回家去,叫我爹不要輕舉妄動,等皇上做出決定之後,再想下一步怎麼辦?”
皇上當甩手掌櫃,讓大理寺來審理案件,這其中就有很大的操縱空間和可以鑽的空子。
只要稍稍使點錢財,就能讓黑變白。
但這也有可能是下一個陰謀,一個讓他萬劫不復的陰謀。
江亦塵賭不起。
他寧可為自己之前做的事付出點代價,也不願意去冒這個險。
但他不能肯定,自家爹孃在知道他被下獄之後,還能不能維持得住冷靜。
所以他想叫蘇衍去囑咐兩句。
但面前的人卻露出一個苦澀的笑意:“你還不明白嗎?我是被你爹孃趕出來的,他們說是我害了你,也許吧,我可以把自己賠給你。不過幫你傳話恐怕不太可能了,等風頭過了,你爹孃會來找你的。”
“好。”
江亦塵久久地凝望著蘇衍,問道:“那你準備去哪裡呢?”
若他還在外面,自然不會叫人受這個委屈,但如今,他也不可能越獄,跑出去和自己的父親說理。
蘇衍把鑰匙往外一扔,丟給了巡邏的侍衛。
一邊把牢門鎖上,一邊反問他:“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