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楊溪再次醒來,床邊坐了個人。
蘇迎歲表情心虛且惶恐,像做了虧心事:“你醒了。”
“咋了?我錯過晚飯了?”
楊溪隨口調侃一句,蘇迎歲卻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力道有些重:“溪兒,你剛才睡著了,有什麼不舒服嗎?”
“沒…沒有?”
楊溪被他問的有些緊張,仔細感受了一下身體各處,除了肚子有些餓,沒有任何不適。
“怎麼啦?”
“我……”
蘇迎歲欲言又止,想起之前楊溪對要孩子這件事激烈而決絕的反應,他就不由得擔心她會多想。
“你別支支吾吾,哪怕你宰了個人,都得先告訴我。”
“溪兒,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你懷了孩子,你會怎麼辦?”
“不可能啊。”
楊溪不假思索。
她從未思考過這個問題,也從來沒有這方面的打算。
母親是一個很偉大的身份,同時,作為個體來說,卻也是一個極為辛苦的過程。
創造一個全新的生命體,賦予他生命,帶給他生活,陪伴他成長,簡直就像女媧造人一樣,不可思議。
但她嘆母性之偉大,懼人性之陰暗,畏世事之無常,只希望大人吃飽,全家不餓。
如果沒有足夠的能力,生下一個孩子,簡直就是在造孽,讓他將父母所受的苦難再受一遍,重蹈覆轍,將生命伴隨著痛苦和絕望延續下去。
所以楊溪向來只是看著短影片裡別人家的可愛天使寶寶流口水,做著白日夢,想用麻袋偷一個,卻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生一個。
而後來有了蘇順年,更是滿足了她對孩子的期待和好奇,雖然不是打小帶大,卻也和親生的沒什麼區別了。
蘇迎歲像是剛被判處死刑的罪犯,頹然地垂下頭:“你現在餓嗎?”
“有點兒餓。”
楊溪覺得這傢伙今天怪怪的,但卻說不出哪裡奇怪,問他點事情還吞吞吐吐的。
蘇迎歲很快叫人從外面端進來飯菜,葷素搭配,很是豐富,連溫度都是放的剛剛好可以入口的程度。
列列排開,放在楊溪面前。
楊溪:“……我的腿沒斷。”
怎麼搞得跟她殘疾了一樣?
連飯菜都送進房間裡。
這是幹了多大的荒唐事?
莫非……
他在外面有了小三,小四,小五,小六,小七?
楊溪也不急著問,先端起飯來猛吃幾口,感覺空落落的肚子有了點飽腹感,才開始盤問蘇迎歲:“做了什麼事兒,這麼心虛?”
“沒…有。”
“沒有就好。”楊溪放了心,不再多想。
但蘇迎歲沉默了許久,就連晚上睡覺,都蹲在門口發了許久的呆。
“到底怎麼啦?”
魂不守舍的,哪裡像是沒事的樣子。
“溪兒,等明日你陪我去一趟皇宮,我有些事想問問皇上。”
“好。”
楊溪只當是他的工作上出了問題,所以才如此焦慮,拍著他的肩膀予以安慰。
蘇迎歲卻如臨大敵,把楊溪當個瓷娃娃似的放到床邊,讓她坐好。
楊溪:……
得了,看樣子是犯了很大的事。
難道是欺君之罪?或者是殺了什麼人?
不過,只要不是什麼違背原則的事情,她都可以帶著蘇迎歲連夜逃走,做什麼擺出這副喪氣的表情?
第二天。
慕容淵的寢宮。
龍床上只有一個人休息的痕跡,慕容淵坐在位置上喝著粥,打量著兩位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