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討一下?”楊溪幫他擦了擦眼淚,動作說不上有多溫柔,卻比之前好上了許多。
“我…唔……我不應該把腿恢復的消……訊息瞞著溪兒,溪兒是…嘶!”
“是什麼?”
楊溪抽掉掣肘他的細繩,接著問。
“是可以信任的人,是我喜歡的人。”
蘇迎歲眼裡又一次暈滿了淚水,已記不清自己說了多少遍對不起,只用最後一點力氣控制自己的手,不讓它們亂動。
……
“這樣你應該可以記住這個教訓了吧?”
蘇迎歲累極,早已沉沉睡了過去。
楊溪輕撫著他發紅的眼尾,又不忍將蘇迎歲摟在自己腰上的手拿掉,只好就著這個彆扭的姿勢閉上了眼睛。
才沒睡幾個時辰天就亮了。
蘇迎歲披上衣服站起身,差點沒雙腿一軟跪在地上。
等楊溪醒來,蘇迎歲早已去上早朝了。
她愣怔怔的看著床邊那件疊的整整齊齊的羽衣,拿到手裡還覺得有些不太真切。
線條流暢,羽毛濃密而軟和,在她的手心裡微微變熱,癢絨絨的叫人心裡發顫。
過了很久,她才小心翼翼地把羽衣往身上套。
很合身。
完全是照著她的尺寸做的。
楊溪甚至不敢多穿,生怕穿久了會把衣服變舊,珍而重之地把它放進箱子裡。
忽然就明白壓箱底是什麼意思。
這件羽衣,她多半不會再捨得穿,但會永遠留著,當做紀念。
朝堂上,一時間竟有些空蕩。
最近慕容淵查了不少貪官汙吏,一抓就能抓到個大的,而且個頂個都是家財萬貫,平日裡哭窮的主兒。
抄家計程車兵連手都抄軟了,一筐接一筐的金銀往國庫中運。
“皇上最近真是一查一個準。”
“大人清貧自然不會有此憂慮,像我等……”
朝堂上幾乎人人自危,尤其是那些平日裡仗著自己權高位重,卯足了勁兒搜刮民脂民膏,或者是利用職務之便,把國庫中撥下來的錢財歸為己有的,一夜一夜地睡不著覺。
自然也有頭鐵的大臣。
自認為在皇上面前說得上話的武將,性子又直,也不知被誰當了槍使,一上朝就開口。
“陛下,臣等以為,如今內憂外患,恐怕不宜再生事端,查貪官一事不如容後再議?”
慕容淵把手裡的死亡名單放下,用一種好笑的眼神看著這位已經替他征戰了數十年的將軍。
然後又低下頭看了看名單,表情嚴肅起來。
“沈大將軍何出此言?如今外無戰事,內無瘟疫,正是該海晏河清,國泰民安的好時候,那份富饒卻被爾等給毀了!”
慕容淵從几案上拿出竹簡,朝著沈大將軍甩過去。
“你自己看!你自己看看!別以為朕不知道爾等的小心思,只不過是不屑與爾等計較罷了!”
帝王一怒,大臣們立刻呼啦啦跪下,高喊陛下息怒。
沒有感情,全是技巧。
沈將軍被砸了一下,倒是也沒覺得多痛,從地上撿起那個竹簡,隨意的翻了翻。
然後咧開嘴一笑:“皇上,這上頭寫的啥呀?你也知道俺讀書少,看不懂啊。”
慕容淵氣得又砸出一卷竹簡,直直的往沈將軍臉上去:“說你的兒子在花樓裡一擲千金,只為博姑娘的一個眼神!叫你讀書,你說你要養豬!你敢說你沒貪錢?”
沈大將軍並沒有躲,但那竹簡只是划著他的臉擦了過去。
“陛下,怎麼可能呢?臣的俸祿還沒漲過,哪來的千金?這分明是有人冤枉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