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溪只當他是嚇到了,暗暗地安撫。
晚上抱著他睡,以免他做噩夢,還給他講了好幾個故事,把前幾天落下的全補上。
蘇迎歲心情複雜。
等楊溪把蘇順年哄睡之後,他輕聲問:“你是不是太寵著他了?”
蘇順年又不是什麼脆弱的小孩子,哪裡用得著這樣安撫呢?
楊溪卻很不贊同他的看法。
“孩子是用來關心的,幾天沒見爹孃,害怕不是很正常嗎?難道你希望他以後養成依賴別人,非常害怕失去的心理嗎?”
就她所知道的事而言,蘇順年後期表現出來的那種對女主的佔有慾,就是一種童年缺失的表現。
小時候缺什麼,長大有能力之後就會固執地一遍又一遍地彌補自己,哪怕到手之後發現那東西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好。
“我是說,他沒那麼脆弱。”
“脆不脆弱是他的事,關不關心是你的事,年兒懂事聽話,不能因為他懂事,就忽視他的正常需求,再堅強的人也會想有歸屬感。”
床上縮成一團的小傢伙眼睛閉得更緊了,若是仔細看,就會發現他眼角隱隱帶著水光。
蘇迎歲若有所思地揣摩著楊溪話裡的意思。
楊溪總能說出一些他從未聽過的見解,但細細分析,會發現她說的不無道理。
一夜無夢。
這邊的小夫妻正在討論孩子教育問題,另一頭落魄的蘇家大公子則終於在半夜時分摸到了牢房。
蘇衍不知道自己問了多少人,才找到這個地方。
平日他出門都是有小廝跟著,不熟悉的路也有下人引路,自然不會記得這種偏僻地方的走法。
他一個個去問。
路人看他穿著打扮,不像是個沒下人服侍的主,卻又帶著傷,再加上問的地方是大牢所在,自然遮遮掩掩不敢言明。
他碰了不少壁,才找到這個地方。
牢房黑漆漆的輪廓在夜色中毫不違和,時不時傳出些淒厲嘶啞的叫喊,哭聲,但很快歸於平靜。
空氣裡明明什麼也沒有,卻讓人很不舒服,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
蘇衍試探著問能不能進去看看家人,卻被冷冰冰地攔在門外。
原因無他。
皇上有旨,蘇家誅九族,特赦蘇家嫡子蘇衍以存香火。
面前這位曾經也在京城風頭無兩,他們認得。
“蘇公子,請回吧,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樹倒猢猻散。
平日或許他們還要巴結一二,但如今面對這位落魄的蘇公子,總算能挺直腰板,放開嗓子說話。
“我想進去見一眼父親,就見一眼,通融通融?”
蘇衍從身上摸出銀兩,有些忐忑地遞給說話的那個侍衛。
原來他身上只剩一張兩百兩的銀票和幾兩碎銀了。這點錢,都不夠他曾經宴請一桌朋友的。
侍衛把銀票接過去,上下打量了兩眼,露出一絲意動。
但他很理智。
這地方的活油水足,凡是家裡有犯事兒的,都得來這裡打點,前前後後能得不少好處。
但風險也大。
若是小案,通融便通融了。
此案可是皇上親自督辦,要是叫人知道他違背皇命,再多銀兩也保不住他的腦袋。
“蘇公子,我等都是下人,無權做這個主。”想清楚之後,那侍衛把銀票還給蘇衍,“要不,你等行刑那日去看?”
蘇衍拿回銀票,心口痛得彷彿有勺子從中間生生挖去一塊,然後用針將邊邊角角縫起來。
他和父母親族只有一牆之隔,卻連見上一面都做不到。
很可能,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