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夫樓裡早已人去樓空,唯獨三樓大教室的燈開得透亮,秦修一路來到教室門口,教室裡所有桌椅都被重新擺放過了,很顯然是沈徹的傑作。桌子重疊著堆在兩邊,一些椅子排在教室後方,靠窗的位置放著一排桌子,中央一大塊空地上孤零零豎著一張椅子。
沈徹站在椅子旁望著他。
秦修看著這依稀熟悉的場景,終於想了起來。那一天,劉美麗就坐在那一排桌子後,考官席的中央:——那就即興來一場床戲吧。
——我一個人啊?
——自攻自受確實不好演,就你好了,最後一排靠門那個,你來陪他演。
那時的自己抬起頭,陽光從大片的玻璃窗射進來,在眼前晃了一下,照在一身小麥色面板的捲髮大男孩身上。他穿著白色的logot恤和牛仔褲,回頭朝他望過來,渾身上下乾乾淨淨,連眼神都像大雨洗過似的。
原來這才是他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
沈徹一臉委屈地問他:“想起來了嗎?”
秦修歪頭瞅他一眼,沈徹衣服上灰撲撲的,他都能想象捲毛大狗為了昨日重現在教室裡搬桌子搬椅子可勁折騰的樣子,一努嘴:“沒印象。”
沈大狗急了,盯著那根凳子:“怎麼就不記得了呢?當時你就是在這裡跟我演床戲的呀!”
“怎麼演的呀?”秦修偏頭問。
“我當時就站在這裡,你把我推到椅子上……”
秦修走過去,抬手就是一推:“像這樣?”
沈徹猝不及防跌坐在椅子上,椅子向後一顛,秦修一腳踩在椅子邊沿將椅子正回來:“然後呢?”
“然後你就問我,愛我嗎……要我嗎……”
“哦,那你愛我嗎?要我嗎?”秦修腳蹬在椅子上,邪魅地俯下身來。
沈徹看著居高臨下眼睛裡藏著笑意的秦修,才發現已經有整整一年沒見過對方了,那張讓他日思夜想的臉此刻就在眼前,還是漂亮得讓他老走神,他必須很費力才能回憶起那天的臺詞:“我想打包你……”
秦修低下頭:“好……”
沈徹正感動於北極熊難得的遷就和溫柔,卻聽見秦修那一聲說的是“好色之徒”……
一個吻落在唇角,輾轉著越來越深,沈徹抬手回摟住秦修,那種從身體到心靈無比充實的感覺,就好像一隻鮭魚,遊過了整個大洋,等待了無數日升日落,逆流而上,穿越艱險,才回到它生命的初始之地。
“原來你從那個時候就開始喜歡我了。死偷窺狂。”
“那個時候才見你第一面,怎麼可能喜歡上~”
“那你怎麼記得這麼清楚?”
“那是面試啊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