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放下杯子,那句知人知面不知心聽上去無比刺耳。
汪駿沒料到秦修竟然會否認,狐疑地看著面色如霜的冰山美人,有點猜不透對方是不是知道了什麼,試探著問:“怎麼?照片都從他包裡搜出來了,不是他偷拍的還能是誰?”
局外人的宋導來回看著師生二人,沒想到這裡面還有羅生門。
“他那種登山包款式也不少見,在圖書館拿錯了不是沒有可能。”秦修板著臉喝了口飲料。
“是嗎?”汪駿臉上笑容微妙地僵了一下,“可是那也太巧了點吧……”
秦修擱下杯子,虛著眼看向汪駿:“老師幹嘛一直咬定是他拍的?他沒有得罪你吧。”
汪駿被問得怔住好一會兒,不過秦修的樣子雖然冷冽,甚至都帶了點興師問罪的口吻,卻並不像是知道了事情真相,他趕緊大度地笑著拍拍秦修的肩:“算了算了,別談這些不開心的事!”
這一拍像一盆涼水兜頭而下,秦修整個人都恍惚了一下,才發覺自己是在無理取鬧,全校都認定的事實,汪駿會這麼想是情理之中的事,對一直關照自己的導師抱著這樣惡意揣測的念頭,連他自己都覺得可怕。
“……我去洗把臉。”
站起來時腦子有點悶,可能是餐廳暖氣開太足,酒的味道顯得特別薰人,到洗手間洗了把臉出來,還是忍不住往窗戶下望了一眼。
雨已經停了,大樹下只有一對吃著麻辣串的情侶。心頭有一點點空落,但倒也放了心。
沈徹在麵包坊買了只菠蘿麵包,一手夾著比卡丘的腦袋,一手啃著麵包,一搖一擺地走去大樹下,一屁股坐在那對卿卿我我的情侶旁邊。
抬頭看向三樓燈火通明的茶餐廳,也不曉得秦修他們晚飯都吃了什麼,這麼一想,肚子咕嚕嚕叫了一聲,博來年輕情侶的斜眼。
就連買麵包時他都沒忘時刻關注那輛奧迪a6,從中午到現在,汪駿一行人都沒出來,相談甚歡什麼的,真是一把殺豬刀啊。沈徹乾癟癟咬了一口麵包,又拿起長凳上的礦泉水喝了一口,然後才發覺那對年輕情侶正一臉嫌惡地瞪著他。
沈徹低頭一看,靠,他剛剛喝的是人家的農夫山泉,他自個兒的哇哈哈還擱在另一邊沒動過呢。他抬頭急忙想說對不起,奈何對方已經撩下一句“變態”,四腳抹油逃也逃不及。
沈徹囧成了一幅苦逼臉,想起秦修曾經也無數次以變態的眼光看自己,難道他真的擺脫不了被變態的宿命?農夫山泉一點都不甜。
又巴巴地等了一個鐘頭,比卡丘很暖和,都快睡過去的時候,忽然聽見嘟嘟的開車門鎖聲,這一下午他一聽到這個聲音就拉警報,挺直背望向奧迪a6的方向,只見汪駿扶著誰拉開車門,側身的時候沈徹猛地看清汪駿肩膀上勾著的人,那張迷濛又誘人的臉,豈不就是秦修?!
不是不喝酒嗎?怎麼會是這個樣子?!
豁然起身時對方已經拉上車門,奧迪a6順著車道滑了出去。沈徹急忙往路口追去,身後有人喊著:“喂,小夥子,你的腦袋——”
比卡丘的大腦袋在長凳上森森地微笑著。
路口排隊等計程車的人等了一長串,沈徹焦心地望著那輛等在紅綠燈前的奧迪a6,實在沒辦法了,插到隊伍最前面正要上車的大姐前,拿出十足的演技急切地道:“對不起對不起!能讓我先上嗎?我女朋友在那輛車上,她喝醉了,我擔心她吃虧,拜託拜託!”
穿著比卡丘裝的陽光青年一臉焦急的模樣,戳中了大姐和其它排隊女性的母性要害。沈徹在等車的男同胞憤懣難平的咒罵中順利鑽進車裡,忙招呼司機跟上那輛奧迪a6。
華燈初上,車流擁擠,沈徹一面看著前方時不時與他們拉開距離的奧迪a6,一面一個勁撥秦修的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