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任何不適,似乎是為了不讓他起疑心才這般的小心翼翼。
因為之前被折辱過的經歷,所以探花郎向來都避諱在旁人面前寬衣解帶,因此竟從未發覺,而他昨晚是在皇宮裡留宿的。
已成為新皇的太子很尊敬他,時常向他請教政事或是說旁的體己話,探花郎感念他的情誼便次次都傾囊相助,有時談的晚了便直接在太子為他安排的偏殿裡住下了,這是常有的事。
而有時從偏殿裡醒來他覺得渾身乏力,偶爾那再未曾被侵犯過的地方也有些痠麻,不過探花郎看自己身上並無異樣,於是只當是夢魘般的錯覺罷了。
現在想來,竟也許是太子所做的。
探花郎心寒又恐懼,在府邸裡關了半日惶怒的想著對策,卻發現根本不知如何逃避,末了只好佯裝若無其事繼續上朝覲見,被太子傳召賞花喝茶也竭力剋制著驚懼談笑風生。
又是住在偏殿的一晚,探花郎在習慣性喝下睡前茶時忽然想到了什麼,惴惴不安的瞥了緊閉的宮門一眼然後將茶倒在了花盆裡,躺在床上佯裝睡熟了。
在心跳越來越急促的深夜,他聽到了宮門被推開的細微聲響。
他努力放鬆了裝作睡沉,感受到來人親暱的撫摸著他安撫,然後爬上床脫了他的衣服,溫柔又堅定的進入了他。
或許是怕他會察覺到,所以來人只在親吻他後背的時候才敢稍微用些力道,熟悉的低沉聲音喃喃的訴說著對他的炙熱情意與濃重偏執的佔有慾。
探花郎根本不敢睜眼,他怕和太子撕破臉後太子會和皇帝一樣將他囚在深宮,於是忍著屈辱受了他整夜索取,直到天色漸亮太子無聲無息的離開後,他衣冠整齊的躺在床上與睡前無異,渾身如墜冰窖,止不住的發著抖。
枉他以真心對太子,卻不想太子也和那皇帝一樣對他存了這種骯髒的心思。
探花郎羞怒又悲痛,顫抖著一件件穿上衣服,若無其事的上完早朝後回到府邸,然後在深夜裡輕裝簡行就朝城外逃去。
駕馬逃到郊外時他聽到身後不遠處響起了交疊的馬蹄聲,熊熊的火把刺破了漆黑的夜空,他驚慌失措的扭頭看去,為首的正是臉色陰沉的太子。
太子竟監視他到如此的地步,一舉一動都逃不出他的掌控。
探花郎愈加堅定了要逃走的念頭,拼命駕著馬往前跑,但他只是一介文人,很快就被嘶鳴的馬顛的掉了下來。
他滾落在地上趴著,似乎是腿受傷了,稍微一動就劇痛難忍。
絕望之際眼前出現了一雙腳,探花郎以為是太子,惶然的抬起頭居然看到了一張久違的熟悉面容。
那曾經溫文爾雅的人在當初驟然失蹤,如今出現了卻已經是江湖人的打扮,灰色衣袍,長髮束起,身上揹著一把用布裹起來的長劍。
清俊的面容在風霜雪月裡變得冷峻又鋒利,一雙黑沉沉的眼眸比暗夜更深不見底。
他輕聲說。
“終於找到你了。”
他蹲下來,伸手摸著探花郎的側臉,細膩的指腹已經佈滿了粗糙的老繭,磨的探花郎生疼,下意識瑟瑟的偏頭避開了。
探花郎扭頭看向身後越逼越近的太子與皇室侍衛們,那明烈的火把映襯的他們如同是從深淵裡爬出來的厲鬼般陰魂不散。
而探花郎回過頭,望著如同徹底變了一個人的狀元郎,對方暗色的衣袍與沉默的面容如同隱沒在了前面的黑暗裡,看不到一絲亮光。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