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疏走進辦公室:【嗯?】
xfz:【你是在撩我,還是在玩我?】
江月疏剛喝下一口水,嗆得咳嗽好幾聲,手忙腳亂地拿紙巾擦。
螢幕動了動,他發來一條新的:【沒事兒,都行,我奉陪。】
【下午約了個發小,不能在醫院陪你了。】
【男的。】
江月疏一屁股坐到椅子裡,愜意地伸展腿腳:【知道了,跪安吧。】
xfz:【好的,公主殿下。】
江月疏趴在桌面上,雙手托住臉頰,唇角和眼尾都止不住上揚。
直到聽見餘昭昭魔鬼般的聲音:“再笑魚尾紋要出來了啊。”
江月疏一個激靈,連忙控制住表情。
心想人類構造真的很奇怪。
笑明明是開心的,可為什麼笑多了要有魚尾紋?
難道是想提醒大家,樂極生悲嗎?
江月疏想不通,搖了搖頭,冷靜下來開始工作。
此刻的她還不知道,她會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近距離地,用自己的雙手直面死亡。
五點多,幾個同事去食堂吃飯了,江月疏還有兩份病歷要寫,讓餘昭昭給她隨便帶點。
辦公室只剩她一個,很安靜,但沒有持續太久,被救護車的警報聲劃破。
江月疏戴好口罩跑出去,同時去接車的還有姚玲玲和護士長。
急救醫生見沒有男的,幫忙把人推進搶救室,江月疏拿筆電照了照瞳孔,吩咐姚玲玲:“準備插管工具,除顫儀充電。”
姚玲玲第一次見這種陣仗,有點手忙腳亂,江月疏大聲喊:“快點!”
沒等姚玲玲動作,她自己去櫃裡翻找,戴手套消完毒,嫻熟地進行氣管插管。
姚玲玲平靜下來,也準備好了除顫儀。
病人失血過多,監護資料還不穩定,隨時有休克的危險。江月疏察覺到這次不簡單,第一輪按壓過後,額頭已經冒出汗來:“200焦耳。”
姚玲玲遞上除顫儀,她接過來貼上病人胸口。
床上的人整個身體一顫,電擊過後血壓卻還在降低,她幾乎吼出來:“再充電。”
按壓,除顫,再按壓,再除顫,不知道重複了多少次,快沒力氣了,急救醫生也過來幫忙。
最後,監護儀發出長長的“嘀”聲,江月疏滿頭大汗,眼睛也通紅,還繼續按壓失去功能的心臟。
知道數字歸零,生命線靜止,她不敢看。
知道人已經沒了,她也不想停下來。
好像只要不停下來,老天就可能留一點施捨,給這個可憐的小夥子。
看容貌不過二十多歲。
這幾分鐘對她來說,整個世界沒一點聲音,彷彿剝離在虛空,只有不知疲倦的她自己,和這個她還妄想從死亡線上拉回來的年輕人。
直到手腕被強力握住,無法動彈。
劉主任殘忍地制止她最後的努力,殘忍地說出那句話:“死亡時間,六點零七分,十八秒。”
江月疏脫力坐倒在地上,目光呆滯地,滿眼都是血紅色。
有人叫她,她沒理,有人拉她也拉不動,不知道過了多久,餘昭昭蹲下來摟住她:
“走吧,去吃點飯,休息休息,劉主任讓你回家。”
江月疏似乎才從那個世界被拽回來,嗓音乾乾啞啞的:“我不回家。”
“那也要吃點東西。”餘昭昭哽著聲,揉揉她腦袋,“消耗那麼大,你身體受不住。”
江月疏搖了搖頭。
餘昭昭從兜裡摸出塊巧克力,不容她拒絕,直接塞進她嘴裡。
江月疏被迫咀嚼了幾下,吞下去時卻被嗆了嗆,餘昭昭慌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