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閤眼見著趙韙的手下衝了進來,然而他卻沒有絲毫的畏懼之色。
趙韙那陰鷙的眼眸死死地盯著在一旁大放厥詞的張合,彷彿要將其看穿一般。
整個寬敞的大廳之中,都被他那濃烈的憤怒氣息所籠罩,那股無形的威壓如潮水般四處瀰漫,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此刻內心的滔天怒火。
張合畢竟是經歷過無數戰場廝殺、早已練就出果敢堅毅的性子,性情剛烈且直爽。
心中積壓已久的話語如同一股洪流,再不吐露出來便會將他憋得難受至極。
他無視趙韙的怒火,繼續大聲說道:
“我主乃是天子欽封的徵南將軍,更是有著新野侯這般尊貴的爵位。
他不顧自身身份的高貴以及個人的安危,毅然決然地率領大軍進入益州之地,只為了解救爾等這些身處困境之人。
如今大勢已定,趙將軍還要玩起那些陰險的心機和深沉的城府,難道是想過河拆橋嗎?”
張合那凌厲的目光緊緊地注視著剛剛衝進來的龐樂和李異,他想要從這兩人的神情和眼神之中看出他們對此事的真實反應。
究竟是會站在自己這邊聲援正義,還是會選擇迎合趙韙而保持沉默,他的心中充滿了期待與忐忑。
其實,剛剛廳內的談話讓守候在門外的龐樂、李異二人聽得一清二楚。
龐樂對於荊州軍的所作所為很有好感,他也覺得趙韙有點不近人情了,對待一些事情的處理方式確實顯得有些不妥當。
儘管有著這樣的感受,但畢竟他是趙韙的部將,身份使然,他還是替趙韙辯解道:
“張將軍誤會了,我家將軍只是敘述實情罷了,並沒有其他的意思。”
龐樂心裡十分清楚,荊州軍派來的這位使者之所以會如此生氣,主要原因就是,趙韙不積極主動對抗益州軍,而將對戰之事全部推到荊州軍的身上。
而且在此過程中,又沒有向對方表達出足夠充分的誠意,這般作為之下,人家生氣那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張合在聽完龐樂這番話之後,他深知憤怒這種情緒對於當前正在進行的談判是不會起到任何助益的。
而且如果一直沉浸在憤怒之中,那無疑是會辜負自己主公對他的囑託的。
於是,他快速地在腦海中整理了一番思緒,緊接著便用一種語重心長的語氣緩緩說道:
“不知趙將軍心中究竟對自身前途有著怎樣的思量與謀劃,但還望允許在下吐露一番內心深處的肺腑之言。
益州地域遼闊,物產豐盈,內部的勢力構成亦是極為錯綜複雜。
即使我們合力將城外的益州軍盡數殲滅,待我荊州軍功成身退,毫無條件地撤離益州之地後。
趙將軍啊,足下真就能有十足的把握能夠徹底地掌控住這益州之地嗎?”
此時,趙韙正把頭撇向一旁,滿臉鬱悶生氣的模樣,聽聞張合這般言說後,竟是驚愕不已,連忙將注意力悄然轉移到了張合的身上。
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內心深藏的意圖竟然被對方如此敏銳地識破了,莫非自己剛剛表露出來的野心已然是如此地明顯嗎?
而龐樂和李異二人也是神情專注地聆聽著,並在腦海中不斷思索著張合所說的這些話語,滿心期待著他接下來還要發表什麼樣的高論。
張合察覺到自己成功地吸引到了趙韙的注意力,便順勢繼續開口道:
“成都、葭萌關以及其他地方的益州軍,加起來恐怕仍有數萬之眾,且劉璋牢牢掌控著益州的賦稅和錢糧,他隨時都能夠就地招募兵員,補充實力。
即便將城外的那些益州軍給消滅殆盡,可對於劉璋而言,這根本就不算什麼重大的損失,絲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