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初夏仰頭直視著他,仔細觀察他的臉色,想從中查探出珠絲馬跡。
袁向北到底生而知事,又從小與鬼魅打交道,心底雖是緊張倉皇,但面上卻晏然自若。穆初夏想從他神色裡觀察出點什麼,以她不怎麼會轉動的腦袋瓜子,還真有點困難。
雖沒從袁向北臉上看出什麼,但氣氛仍舊有些劍拔弩張。
穆初夏緊緊盯著袁向北,只要他有絲毫不對,她就絕對敢與他掐上。
“走了,走了,神神叨叨的做啥,不就看下天色,用得著這麼大驚小怪。”袁向北神色自若,狀似不明所以的唸叨了句。
袁向北心底噴血,眼下他不但不能正面與穆初夏對上,還得費盡心思把她哄好,免得她怒氣上來,不管不顧的做出點什麼事來。
看她那大得沒邊的體積,要真出事,整個芭蕉村都不能倖免。
穆初夏深沉的又望了袁向北一眼,道:“你先去,我去我舅家一趟。”
袁向北:“不一起走嗎?”
穆初夏:“不了!”說完,就拐了個彎,往她舅家走了去。
袁向北看著迅速消失的小背影,憋在胸口的氣終於吐了出來,他探手抹了一下額頭,似是在擦冷汗。
總算離開了,再追問下去,他都不知道該如何搪塞了。
袁向北在原地又停頓了小會兒,才轉身走去曬壩。打草驚蛇,這次倒是大意了,看來以後不能再用通天眼去觀察她了。
穆初夏離開袁向北的視線就找了個隱蔽腳落蹲下,目光看向路的盡頭,鎖眉沉思。
她嚴重懷疑查探自己的人都是袁向北,那目光錯不了,特別是發現他眼底的那抹深紫後,就更加確定了。
……袁向北!
難道他的崇拜都是假的?只是為了讓自己放鬆警惕?
煩啊!
不行,管它真假,都得找個機會試探一下。
就是不知道這個世界的奇人異士道行高不高,她如今可不比從前,魔功堪比剛出生的幼崽,如果這個世界的異人與道境的道子們相同,那對上了,自己保準吃虧。
穆初夏搖了搖頭,不管了,比過才知道,沒有魔功,自己不是還有力氣。
只要力量還在,結合以前學過的招試,想來只要不鬥法,應該輸不了。
實在不行,趁他不注意,給他一棍子,先敲暈再說。
對,就是這樣,先把他打暈。
理清思路,穆初夏起身鬥志昂昂的準備去找袁向北決鬥。
去曬壩的路上,穆初夏還順手從別人的柴堆裡挑了根趁手的大木棒拿在手裡,準備暫時就用這根木棒子做武器。
七月的天,說變就變,不等穆初夏走到曬壩,天際忽然一道閃電劃過,鑲嵌在雲團上的金線悄然撤退,風吹草起,烏雲隨風起舞,烏黑的雲團迅速集結在芭蕉村上空。
轟隆隆……雷鳴徹響,電光耀動,片刻功夫狂風呼嘯,吹得大樹搖擺,地上塵沙飛舞,讓人瞬間迷了眼。
大雨說來就來,來得還很猛烈,穆初夏還沒跑到曬壩,就被雨水淋了個透心涼。
“快點,快點,大家速度再快點,別讓穀子淋太多雨!”
曬壩上,大隊長張衛海拿著個大喇叭使勁吼,催促大家動作再快些。他急的火燒眉毛,眼看穀子就要進倉,被雨水打溼了,重新曬過不說,溼得太透還容易發芽長黴。
張衛海覺得自己工作沒做好,才會有這麼多穀子被雨淋溼。今兒可能會下雨,大夥都知道。這一整天都守在曬壩,就為了防著下雨,搶收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