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你起了點別樣的心思了?
梁朝義皺著眉,走過去,將合照啪地一聲反扣下來。
你和梁朝義就隔了一個班。因為同新同學不是太熟悉,所以有事都是找他。
“傻女,連個教務處都記唔住在邊度(笨蛋,連個教務處都記不得在哪裡)……唔識問同學同老師咩(不知道問同學和老師嗎)?”梁朝義又在你耳邊數落著。
你看著他的臭臉,忍不住同他發火,“唔使你,你返去!(不用你了,你回去)”
“喂,黎靜宜……”他快步追上你,抓住你肩膀,“好啦,對不住……請你飲早茶,得唔得(可不可以)?”
你和他好像一對冤家,一個惹對方生氣,另一個氣得淚汪汪。結果很多時候,都是他向你道歉。不然,你舅父就要出手教訓一下這個死衰仔。
每個週六的夜晚都是梁朝義肆意狂歡的時間。按理說,他從來不會在凌晨回家,偏偏那晚他出了點意外。
你被突然的電話鈴聲吵醒,竟然是梁朝義叫你偷偷出來幫他開門。
你不情不願地起了身,開門看到他手臂上紅豔豔的一大片傷痕,被嚇得一愣。
你忙去扶他,問他,“你點解會咁樣(你為什麼會這樣)?”
“噓,唔要讓佢哋知道(別讓他們知道)……飆車嘛,擦傷系家常事啦,唔使擔心。”他推開你的手,一瘸一拐地進了臥室。你不放心,翻了藥箱,拿著藥酒,堅持要幫他擦。
原來,不止手臂,大腿和後背也是一大片淤青。看著他痛得齜牙咧嘴,你突然覺得好氣又好笑。
“舅母看到你咁樣,肯定要心疼死。”你故意將棉籤摁得重一些,暗暗發洩著自己的不滿。
“輕點……你唔同佢講,佢就唔會知道(你不和她講,她就不會知道)。”
“梁朝義……你可唔可以惜命一點?”
凡是你的親人,你都不捨得他們失去鮮活的生命,害怕他們被燒成一把灰,被裝入小小的盒子裡,被埋進陰冷潮溼的地下,忍受著漫長的孤獨。你並不想他也像阿媽那樣,前一刻還在綻放的生命,下一刻就消亡,與大家再也不見到面。
此刻,眼睛看起來是霧濛濛的,你很像要哭的樣子。
梁朝義發覺你情緒不對,轉身去看你。一時間,你的模樣惹得他心頭微癢。突然,他低頭吻住了你微啟著的粉色唇瓣。
你所有的思緒就像海邊的天色變幻,波瀾狂暴與風平浪靜同時存在。
——梁朝義這是在做什麼?!他……喜歡你?
——他可是你表哥,你和他怎麼有可能?
“你點解唔推開我?唔話我發癲?(你為什麼不推開我?不說我發神經?)”梁朝義對你表現的淡定感到有些詫異。
“你確實系發癲咗(你確實是發神經了)。”話說完,你起身就要走。
“等等,”他拉住你,喉嚨發乾,低聲問你,“你……會唔會討厭我?”
“我唔知。”
回到房間,你枕在又柔又軟的床鋪上,昏昏欲睡。至於梁朝義的事,你已經沒精力去想了。
清醒後,你一時確實不知道怎麼面對梁朝義。所以,你開始逃避他,就像老鼠躲著貓那樣。你故意錯開和他上學的時間,比他早起,比他晚回家,連洗澡也先要聽好他的動靜。
梁朝義對你的一系列行為搞得心煩意亂。他忍受不了這樣,明知你就在他隔壁,你與他卻隔若天涯。
“黎靜宜,我哋傾傾(我們談談)。”是他在敲中間的門,那扇已經被你鎖死的門。
“我唔想。”
然後,你聽見了門鎖轉動的聲音。對了,這是他的家,他當然有鑰匙。
“想跑去邊度?(想跑去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