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荷,你是在嫌棄本少主。”諸葛青雲突然停下來不走了,扯著你也不得不停了腳步。他像只氣悶的貓幽幽地盯著你,好似要把你盯出個洞。
“少主您怎麼又像個孩童一般鬧了?”你故意暗戳他的不快,好讓他就此打消與你同行的念頭。
“可我不嫌棄青荷。”諸葛青雲果然還是同往常一樣陰晴不定。你看著他含笑的眼眸,一時不知該與他說些什麼。
花了多個時辰,你與他終於從谷口來到了稍有人間煙火氣的村莊。你從村婦手裡買過兩碗熱粥來喝。白粥剛從灶臺的鍋裡盛起,熱氣騰騰的,飄著勾人的米香。
諸葛青雲看著寡淡無味的白粥,臉色原本有些訕訕然,見你滿臉高興地吃起熱粥,這才將粥碗端了起來。
“唔…燙!”諸葛青雲一手急急地捂著嘴,一手砰地將粥置在桌上,好些粥米被震灑出來。
你一時氣極,忍不住說他:“少主您再金貴,粗茶淡飯再怎麼也不能入您的眼,您也不可這般糟蹋糧食。”
諸葛青雲眨閃著被燙出的淚意,可憐巴巴地望著你,明明想要辯駁些什麼卻說不出利索的話。
“罷了,怪奴婢平日把您服侍過於舒坦…奴婢出去與那農婦說會話。”
諸葛青雲一手扯著你的衣袖不放,顯然是不想讓你走。
“唉。”你收回堪堪邁出的腿,轉身問他:“少主您要與奴婢說什麼?”
“青…荷,藕(我)沒油(有)故意,你鱉(別)氣。”他顧忌著被燙傷的舌頭,說起話來倒是好笑得緊。
“我知道了。”你竭力壓下微彎的唇角,又與他囑咐道:“少主等粥變溫了再喝,那樣就不會燙嘴了。”
可是,你一抬腳發現自己還是走不動道。原來是諸葛青雲仍扯著你沒放。
你回頭見他捏得發白的指節,頓時猜到了他的想法。你便盯著他猶豫的臉龐,開口安撫道:“少主您放心,奴婢不會偷偷走,只是要遞些銀錢給那農婦。”
但在諸葛青雲等粥涼時,你跑遠了。心想著,反正那小村離毒谷也不遠,天色也變得晴亮明朗,諸葛青雲找不見你總會回谷的。
你確實不願他跟著你,畢竟多服侍一個金貴少主反而會拖慢自個兒的行程。
諸葛青雲察覺到四周並無你的半點聲息時,神色變得陰霾。跨出農戶家的門檻,他瞥見那農婦正坐在木窗下搓麻,不禁以異常殘忍的聲音問話,“老不死的,你快說她跑哪去了!”
農婦一臉錯愕,眼神木木的,“姑娘說公子您不喜粗茶淡飯,我便指了路讓她去村口豆腐西施家買碗豆花給您吃,您這是…”
未等農婦說完,諸葛青雲已經如風一般急步跑遠了。
走至半路,諸葛青雲才想起身上帶著的羽蟲。羽蟲的奇用在於,只須讓它嗅了追蹤之人的一片碎布或是一根髮絲,不管那人跑到天涯海角,它總有法子追蹤到。
當諸葛青雲突現在你家破舊宅院裡,你只是訝異了一瞬。他則盯視你半晌,面容變得詭異的平靜,睜著的黑眸好似一絲光線都滲透不入的死水,濃稠而昳麗。你很清楚,死水下面翻滾的是卑劣骯髒的黑泥。
“少主光臨寒舍,恕奴婢別無他物招待,只能敬上一杯薄茶。”
諸葛青雲卻不接你的茶,一把攏住你的細腰,讓躲閃不及的你連人帶茶一塊傾倒在他身上。
茶杯隨著你的一聲驚呼滾落下地,骨碌轉至桌角。
“少主您…不燙嗎?”你攀住他肩膀,猶豫地盯看他胸前的一大灘茶漬,還是伸手替他掃了掃。
“你此刻是真的在關心本少主嗎?”諸葛青雲晦澀不明的眼眸凝視著你,你能感知到那些徘徊在火口邊緣的暴怒會在下一秒噴湧迸射。
“奴婢何時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