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日晚上11點20,一道人影在廢棄的爛尾樓裡穿行,他身手矯健毫無難度地跨過了地上的一個個障礙物,很快便從一樓爬到了五樓。
追在他身後的是一個葬身於此地的惡靈,施工時不小心被捲入了混凝土攪拌機,血肉完全融進了水泥,直到施工到一半才被發現,這座樓也就跟著停止了施工。
五樓往上便有倒塌踩空的風險了,他在靠近樓道盡頭的那扇窗前停下,取下腰間的黑色罈子,將蓋子掀開,另一道黑色的影子便從壇中鑽了出來。
“養了這麼久,也得看到點兒成效啊。”那個人背對著窗外的月光,視線越過地上的影子直視著面前的兩個惡靈,其實一個是想取他的命的,另一個則是要保護他的命的,但他對自己養的惡靈有十足的自信,此刻完全就是一副看好戲的心態。
風動,聲起,惡靈與惡靈的拼殺無論看多少遍都不會覺得膩。黑色的血液粘稠物覆蓋了地板和牆壁,將那個完整的惡靈圍困在了它所構建的領域裡。陰氣甚至直接穿透了牆壁縫隙逸散至建築物外圍,但那個人根本就不帶慌的,甚至還有閒情掏出手機將面前的一幕拍下,當成是一幅傑作來欣賞。
這個舉動毫不例外地激起了惡靈對他的殺意,粘黏在牆上的血肉殘渣活動起來往他身體湧近,牆壁上刺出的黑色粘液也阻斷了他的逃跑路徑,一個對它而言十分完美的殺陣。
“別這麼激動嘛,手機本來就拍不到你的啦。”身處險境,那個人還有心情繼續挑釁,將手中的手機螢幕晃給它看。
血肉構築的容器已經將這條樓道完全封鎖,除了那個人身後的那堵牆,對方的腳也已經被它纏住,得手的喜悅化作詭異的小聲迴盪在這座爛尾樓五層,刺激著人的聽覺神經。
那個人也配合著發出一聲冷笑,將手機收起,伸手接住一滴從天花板掉落的血珠,道,“你是不是忘了這裡不止我們兩個的?”
難聽的笑聲戛然而止,隨之而來的是伴隨著啃噬聲的慘叫嗚鳴,對付這種只靠視覺效果嚇人的低階惡靈,根本就沒什麼難度,輕輕鬆鬆地就給拿下了。
解決掉這裡最厲害的惡靈後,他便重新蓋上罈子要離開此地。夜色下,另一道人影也衝進了爛尾樓。
身後追著的惡靈都是被他手上的傷口吸引而來,孫傀按住傷口上方,視線尋找起可供躲藏的地點。
自從得知徐安順必須靠吞噬惡靈才能繼續待在他身邊後,他內心就經歷了很長一段時間的爭鬥。
說不定徐安順其實並沒有那麼想跟著他呢?
說不定只是因為他能吸引惡靈所以才沒有去找其他人呢?
徐安順也一直不肯和他說話,會不會也是因為一直滿足不了的飢餓感讓他無法清楚地表達自己的想法呢?
既然徐安順會保護他,但他也沒必要謹小慎微,連他能對付的惡靈也避開走吧?
無數問題在他腦中重複升起,卻都因得不到解答而一直生長膨脹,讓他連飯都吃不香覺也睡不好了。
“既然這樣,那就去找沒那麼厲害的惡靈,一次性餵飽他不就好了。”在週六的聚會上,肖閒給出這個提議道。
上次李楓請了他們一頓,孫傀原本是想後面再好好安排一次請回去的,但積壓的煩惱太多,他就提前請了這兩個他信得過的朋友來火鍋店聚餐了。
“雖然我不想讓學長陷入危險,可如果徐安順不在了的話學長反而更會遭遇不測,不如我先問問幾個我認識的人,看看有沒有他們瞭解的惡靈匯聚地,學長也能輕鬆應對的程度,最好還是綿巖市本地的。”
而那次聚餐後,李楓很快也重新聯絡了他,將這座爛尾樓的情況發給了他。
打車兩個小時不到就來到了爛尾樓附近,周圍還有其他建築,白天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