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批啊兄弟,居然連警局的人都認識。”孫傀通完電話後,一旁的狗祟就向他投來了崇拜的眼神,雖然他也不是特別確定那究竟是不是崇拜的視線,但從對方充滿激動的語氣中,也是能完全感受到對方的情緒的。
孫傀不好意思地摸向自己的脖子,一邊將手機螢幕按滅,一邊低頭看向徐安順手中的紅傘道,“其實之前也遇到過類似的情況,只不過當時的局面更為複雜,那位警察雖然不是圈子裡的,但他卻知道一部分關於圈子的事,所以,剛才就想到了他。”
接受別人的讚美向來不是他所擅長之事,說話的語序就顯得有些雜亂無章了,不過好歹還是表達清楚了自己想傳達的意思。
狗祟輕微偏了下腦袋,孫傀頓時就感受到了對方投射而來的視線,從腳底到頭頂,彷彿正被人重新審視一般。就在他不解地回望向對方的時候,狗祟卻以輕鬆的語氣道,“那看來我得暫時先回避下了,畢竟向外人介紹自己的身份也挺麻煩的,我也不想暴露自己在圈子外的生活,所以,我就去處理河裡的東西了,如果你們聊完我還沒回來的話,那就當作是合作的時間到期,各回各家好了。”
孫傀表示理解,目送對方的身影重新鑽進了蘆葦叢裡。半人高的蘆葦地,可一旦人走得夠遠,身影也會被完全吞沒進去。
孫傀收回了視線,一旁的徐安順也將那把紅傘遞到了他手上。
濃郁的鬼氣因為他的靠近而猛烈沸騰了一瞬,但最終也在徐安順的視線下平復了下去。徐安順朝他做了個讓他放心的手勢,就拍拍他的肩膀也走入了蘆葦蕩裡。
路邊只剩下一個人的身影,雖然孫傀不知道徐安順是要去做什麼,但也按捺下內心的好奇專心等待起祁警官的到來。
河邊,來自死魚的氣息已經成功消散了大半,那個從不以真面目示人的存在也不在了原地。狗祟頓時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迅速將掛在腰間的罈子取下,揭開蓋子將周圍還未消散乾淨的鬼氣都收集起來送給了壇中餵養之物。
“怎麼一個個的都這麼喜歡跟我談話呢?那個叫孫傀的真的就有這麼重要嗎?以至於繼謝雨堂後,又來了個死人要警告我。”狗祟卸下偽裝後,說話的語氣自然也就沒那麼客氣了,他將蓋子重新封上,轉身微笑著看向了身後的徐安順。
徐安順還矗立在蘆葦叢裡,白色的花絮襯托著他白得嚇人的肌膚,仿若被群星圍繞的圓月,但那卻是失血過多才導致的面板蒼白的症狀。
“之前兩次不都裝作不知情的嗎?幹嘛這次就要來找我談談了呢?雖然我確實很饞他的血,但要是一下就殺死也太得不償失了。再說,我前兩次的表現不也很優秀嗎?還教了他怎麼除鬼。這次也可圈可點不是嗎?”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狗祟的心情完全稱得上愉悅,於是說話的語氣也就沒像平常那樣咄咄逼人了。
「你已經從孫傀那兒獲得三滴血了,該知足了。」徐安順皺著眉道。
狗祟聞言晃了晃手中的罈子,權衡了一下利弊,回道,“說實話,他的血太頂用了,我感覺自己還想多要幾滴。”
徐安順腳下的黑霧忽然就濃郁起來,他警告般地瞪視著對方,希望能從對方嘴裡聽到一個令他滿意的回覆。
“呵。”狗祟卻發出一聲輕笑,根本就不畏懼對方的警告,反而還挑釁道,“不過就是個已死之人,幹嘛還死皮賴臉地纏在活人身後,要不我替孫傀把你除掉好了,也省得你吸取他的生機了。”
火藥味在空氣中蔓延,隨著耳邊傳來的水聲逐漸清晰,某個瞬間也突然爆發了更為激烈的響動。
但那股動靜卻傳不到孫傀耳裡,甚至都出不了這片蘆葦地。
「孫傀不需要建立在利益之上的朋友。」
“那你又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