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暗,他的瞳仁看起來格外漆黑,像幽深無波的寒潭。
“所以,”青年嘴唇輕啟,“做什麼都行嗎?”
雲挽鄭重點頭。
“那就給我一個承諾,”他道,“若來日你當真成了太虛劍川的掌教,我希望你能幫我做一件事。”
“好。”雲挽回答得毫不猶豫。
沈鶴之不禁道:“你都不問問我想讓你做什麼?”
雲挽卻道:“我如今什麼都沒有,師兄願意相信我的承諾我就已經很慶幸了。”
太虛劍川的掌教之位距離她太遠,她是否真能觸碰到還不一定呢,沈鶴之願意幫助她,別說只是一個承諾了,即使再過分一些,她也會應下來的。
對視片刻後,面前的青年突然轉移了話題:“你今年多大?”
“已經十四了。”
沈鶴之“嗯”了一聲,沒多做評價,雲挽有些不確定這是否意味著他們之間的交易已經達成。
她抬眸看著他,等待著他的下文,而就在此時,屋門突然被人敲響了。
“沈師兄?”敲門那人高聲道,“武道場那邊還剩三場比試了,虞師兄也已經到了。”
沈鶴之沒什麼反應,雲挽卻嚇得往後退了一步。
他扭頭看她,雲挽竟難得在沈鶴之眼底捕捉到了一抹笑意。
“你不想和我一起出去?”
雲挽連忙搖頭,雖然她也說不清是為什麼,但她下意識就覺得,若被人看到她從沈鶴之屋內走出,事情會變得很麻煩。
“我知道了,”沈鶴之倒也沒為難她,“今晚我再來尋你。”
雲挽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她知道,他答應授她劍術了。
見沈鶴之伸手摘下了掛在牆上的那把無霜劍,雲挽突然就想起這些日子聽到的那些說法,於是她又問道:“師兄待會兒會使出眠雪十六劍嗎?”
沈鶴之搖頭:“虞驚意還不足以讓我用出這招。”
他語氣平靜,雖不帶絲毫蔑視他人之意,但還是讓雲挽聽出了他的傲氣。
隨後,沈鶴之似是想到了什麼,竟垂眸看來,主動問道:“你想看?”
雲挽愣了愣,她不懂他為何要這般問,因此稍有些遲疑,但她最後還是慢慢地點了點頭。
近些時日,她反覆聽人提及這“眠雪十六劍”,她自然也想親眼見識一番。
沈鶴之不置可否,只道:“我會在武道場等你。”
扔下這句話後,也不等雲挽回答,他便推門走了出去。
雲挽擔心被門外的人看到,連忙向後躲了躲。
屋門“吱呀”一聲關上,外面的聲音便像隔了層什麼,聽起來霧濛濛的。
“沈師兄,你屋中還有其他人嗎?我剛剛好像聽到有人在說話。”
“沒有。”
“啊?那可能是我聽錯了吧。”
談話聲連帶著腳步聲逐漸遠去後,雲挽緩緩吐出了一口氣。
屋中此時已只剩下她一人,但空氣中仍殘留著一股淡淡的冷木香,那是來自沈鶴之的氣息,雲挽不清楚那是何種薰香,卻莫名覺得這味道彷彿有著魔力,能令人的心緒變得寧靜。
她抬手揉了揉自己因為緊張而有些發僵的臉,最後竟忍不住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