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玉拿著衣服,呆站了一會兒,像是沒聽清楚一般詢問道:
“你說什麼?”
穆時輕飄飄地重複了一遍:“下毒。”
景玉目瞪口呆。
“師姐你那裡有什麼奇毒嗎?丹修羸弱,出宗門時為了自保,應該會攜帶不少毒藥吧?”
穆時的目光落在景玉腰間的乾坤袋上。
“……不,不是,穆師妹,你不能給他下毒,那可是藥王谷的副谷主,他被毒死的話,太墟仙宗賠不起的啊!”
景玉捂著乾坤袋後退,
“宗主好歹是你師叔,對你也還算不錯,你給宗門惹這種麻煩不好吧?”
“毒死?”
穆時輕哼了一聲,
“丹心峰的藥如果能毒死他,他也不必坐他副谷主的位置了。”
景玉:“……”
作為一個太墟仙宗丹心峰的弟子,景玉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她想反駁,但又不得不承認穆時說的是實話。
景玉有些崩潰:
“那你給他下毒做什麼?圖好玩嗎?”
“友好交流啊。”
穆時理直氣壯,
“劍修會面時總會打一架,醫修見面投個毒不也挺正常的嗎?”
景玉連連搖頭:“不正常,真的不正常,我不會給你毒藥的。”
穆時似乎本就沒打算從景玉那裡拿到毒藥,所以被拒絕後,她也很是從容:
“那我就自己配。”
穆時的態度很隨意,但也很堅持。
景玉不知道怎麼才能勸住她了,只能安慰自己:一個劍修配出來的毒應該難不倒藥王谷的副谷主吧?
……可是穆時這個人不能用常理來判斷,萬一她天賦奇才,真把明決給毒死、或者毒個半死不活呢?
到了藥王谷後,想辦法阻止明副谷主喝茉莉花茶吧。
穆時有些苦惱地看著手裡的衣裙,問:
“這個怎麼穿?”
景玉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反應過來。穆時五歲進太墟,隔了十三年才出第一次宗門。這十三年裡她一直穿最簡單的粗布白衣宗服,沒穿過塵世的衣服。
秋香拿給她們的衣服衣料極好,樣式漂亮,且非常繁瑣,大約是雲府為雲臨制的新衣。這樣的衣服對一個一直穿宗服的人來說,確實有些難度。
“不是先穿這件。”
景玉拿過穆時手中的衣服,放到桌上,從那堆衣服裡翻出一件白色的衣服,
“這件穿在最裡面……師妹將宗服脫了吧,貼身小衣不必脫。”
景玉用了大約一刻的時間,幫著穆時換好了衣服,又把穆時按在椅子上。
穆時忍不住問:“還沒完?”
“頭髮要重新梳。”
景玉把穆時用來挽頭髮的木簪拔了,又拿出一把玉梳,
“宗門弟子一切從簡,頭髮也束得簡單。雖然很省事,但與這衣裙並不搭配。”
梳頭比穿衣服更費勁,又是編小辮子,又是往頭髮裡簪一些瑣碎髮飾。景玉的手法已經夠溫柔了,但穆時總覺得扯得頭皮疼。
穆時嘆了口氣,往椅背縮了縮,腳後跟隔著足衣踩到椅子上,將腿蜷上來,抱著腿鬱悶地感慨:
“……做世家小姐還挺難的。”
景玉笑了笑,說道:“也許在世家小姐看來,修仙才是最難的。”
“說起來,師妹為什麼不戴長老親傳弟子的玉冠?那玉冠戴起來不費勁。”
穆時實話實說:
“剛開始戴的時候,感覺頭頂被壓著不舒服,然後就不戴了……我忘記把它放在哪了,應該還在問劍峰裡。”
景玉不知道該怎麼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