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又是一個呸,誰知季安垂著頭接過碟子,聲如蚊蚋的,道了聲謝謝嫂嫂。
齊玉詫異的看向季子漠,季子漠衝他挑了挑眉,笑的一臉得意。
齊玉給了臺階,季子漠坐過去揉了揉季安的腦袋:“自從大姐離家後,這幾年都是你和季丫照顧家裡,照顧我,哥那天說話太過嚴厲,現在跟你道個歉。”
季安嘴裡塞著桂花糕,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哭著哭著,抱著季子漠大喊道:“家裡還有肉呢!忘記拿了。”
季子漠嘴角抽了抽,稍微有些嫌棄他的眼淚:“忘記拿就忘記拿了,現在早跑別人鍋裡去了。”
馬車內小小的香爐內,檀香緩緩上升,除了車外司平的揮鞭聲,只有季安大口吃糕點的動靜。
齊家的馬車足夠大,桌案的抽屜裡,放著筆墨,季子漠開啟抽屜,取出筆墨紙硯。
他在現代學過書法,雖說不咋地,但毛筆字還是會寫的,但研墨卻是未做過的。
上課都是別人準備好,他這個大少爺打著哈欠去寫倆字,心情不好去都不去。
他拿著墨條,抬頭問齊玉:“是直接倒水研墨吧?”
他一個秀才問這話,活像是找事,齊玉一手攬過袖口,一邊接過墨條。
車裡總歸是沒有家裡方便,他直接用指尖沾染上水滴,滴了兩滴到硯臺,把墨條落入硯臺上,前後推拉磨墨。
齊玉文采不輸人,若不是哥兒不準參加科舉,考個功名也是有可能的。
季子漠神童名聲在外,他對他的文采也是新生期待,想著許是此時季子漠生出了詩意,想書寫一番。
他側著身,邊研著墨,邊盯著季子漠的筆尖。
不過三息,齊玉猛的丟下手中的墨條,胸膛起伏著,坐在一旁生著悶氣。
動靜大的,連季安都抬起頭,不解的看了過來。
季子漠瞧了瞧手中的大作,又瞧了瞧恨不得離他八丈遠的齊玉:這又是氣什麼?
他湊過去,把手中的紙張舉到齊玉面前:“送你的,不好看嗎?”
別人送試送字,就他送的別具一格,忍無可忍道:“為何送我這種奇形怪狀的圖案?”
季子漠壓低聲音道:“這不是剛才讓你對季安主動,想著你受委屈了,畫個笑臉表達感謝之情。”
白紙黑墨,上面簡單幾筆勾勒著傻笑。
後悔的情緒如棉花遇水般,漸漸沉重的壓在心尖。
齊宅門外,季子漠和季安下了馬車,齊玉快速的彎腰,在裝廢紙的小木桶中,撿起褶皺成一團的笑臉。
他像小賊似的,心跳的砰砰作響。
齊母離家,留下了齊秋,他自小照顧著齊玉長大,說是下人 ,更似長輩。
季子漠抱著被褥還未出門,就被齊秋攔下,好奇道:“姑爺抱著被褥是打算去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