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都似乎離他遠去了。
二沙島的別墅。
昂貴的高定服裝。
奢侈的珠寶配飾。
惹人議論的風流韻事。
都好像成了一個光怪陸離的舊夢,變得不太真實,與他現在在經歷的所有的生活產生了巨大的割裂感。
直到有一天下班後,他在擁擠的308路公交車上抓著扶手發呆,然後他聽見了公交電視裡的聲音。
“據悉,產業巨鱷秦驥之死另有隱情,他失蹤時乘坐的遊艇鑽星號有人為破壞的可能。目前警方已經從知情人手中獲得了相關證據,並帶走了相關嫌疑人。”
電視裡的嫌疑人打了碼。
可是夏澤笙還是從身形一眼認出那是夏晗,另外一個則疑似秦勇。
那誰是知情人呢?
他想了一會兒。
又覺得自己有些可笑。
耿耿於懷秦驥死因的只有兩個人,一個是他,一個是秦禹蒼。
——事實上,他到現在也不知道應該怎麼稱呼了,到底是應該用秦驥來稱呼他,還是應該用秦禹蒼來稱呼他更恰當?
現在想想,追查自己的死因理所當然。
如果他還不知道秦驥重生成了秦禹蒼,那麼他還因為這個新聞而心痛不已。如今,像是謎底早就被揭開,於是這個過程變得有些漠然。
這個知情人,除了秦禹蒼,還能是誰?
秦勇他並不意外。
唯獨夏晗……
如果真的是夏晗……
自試映會後他沒再見過夏晗,也沒有聯絡過夏晗。他不清楚夏晗對自己的感情到底是什麼時候滋生,又變得扭曲的。是不是他早一些察覺和明確地阻止夏晗的念頭能阻攔他犯下罪過?
夏澤笙心頭湧起悲傷。
可是生活不容他有太多的悲傷。
公交車抵達了站點,人們紛紛下車,趕往自己的目的地。就像是人生,即便走過一樣的路途,也產生了不同的選擇。
他在鈴聲響起的前一刻進入了教室,接下來便是緊湊的兩節大課。
悲傷也必須為現實讓路。
回去的時候,他還是分了心,上一班夜間班車從他眼前過去,又等了一個多小時才等來下一趟車。
當他疲憊不堪地回到宿舍的時候,天已經亮了,太陽還沒完全升起。
有人在他樓下抽菸。
他看得到火光,一亮一滅。
等他走進,煙被掐滅了。
秦禹蒼穿著風衣站在那裡看著他,手上拿著一捧茉莉花,像是無數個過去的日子一樣。
又到了一年的年底。
即便是炎熱的深圳,也被迫進入了深秋。
夏澤笙忽然意識到,距離上一次見面,已經過去了五個月之久。
你是來送離婚協議的嗎
在夏澤笙離開大概一週後,秦禹蒼就收到了簽過字的離婚協議。夏澤笙三個字很俊秀,比之前多了幾分銳利。
“……不簽字嗎?”何甄和鍾文彬一直在他身邊,正在聊他去自首提交證據的事。
聽到這個話,秦禹蒼抬頭看了何甄一眼,面無表情地把那個離婚協議鎖在了辦公室抽屜裡。
“以後不準給夏夏提供這些法律服務。”他對何甄說。
“我是個律師。你是我客戶,夏澤笙是我朋友。”何甄道,“雖然他現在沒錢支付我的費用,但是……我怎麼幫朋友,秦老闆管不著吧?”
秦禹蒼沉默片刻,問鍾文彬:“……他在深圳那邊,怎麼樣?”
“在水貝找了份工作。”鍾文彬道,“聽說很辛苦。”
“聽說?”
“對,他老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