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衝勁兒太猛,夏澤笙差點沒站穩,踉蹌半步才接住他,他就那麼抱住夏澤笙喊了一聲:“夏夏,好想你啊。”
夏澤笙拍了拍他的背,像是安撫小孩子那樣說:“阿晗,我還是先走吧,我和禹蒼一起來的,不好讓他一個人離開。而且我還欠他禮服的錢,需要想辦法還給他。你再玩一會兒。”
“禮服能有多少錢,回頭我轉你兩百萬給他夠不夠,我這套禮服也就兩百萬。你不準走,我看上好幾件珠寶,要你幫我參謀。有一條黃鑽做的圍巾,很美,想要送給你……”
“可是。”
“不行,我找了你好久,你都不肯見我,今天遇見了,就不讓你走。”夏晗說著,忽然語調一變,又低沉又危險,“而且你被趕出秦家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乾爹也知道了。乾爹正在滿世界找你呢,你不想被送回夏家吧?”
夏澤笙渾身一僵。
“夏夏去我那裡住,這樣我就不把你出現的事情告訴乾爹,好不好?”夏晗認真地問他,“我保證好好地照顧你,讓你衣食無憂。”
夏澤笙緩緩皺眉:“夏晗,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我當然知道。”夏晗笑著說,“我們說好的啊,我喜歡夏夏,要保護夏夏。”
說完這話,他不由分說,拉著夏澤笙往包廂裡走。
夏澤笙順著他的意思,在進入包廂的那一刻,他回頭望向秦禹蒼離開的地方,秦禹蒼已經混雜在人群中,看不見蹤影。
這時他才意識到,自己似乎沒有秦禹蒼的聯絡方式。
秦禹蒼快步從高珠會現場走出來,直到走到停車場裡自己那輛旁邊,才吐了一口氣,像是要把肺裡烏煙瘴氣的東西都置換掉。
不知道為什麼,見到夏晗的感覺,讓他感覺十分不愉快。
結合上輩子那一萬枝玫瑰,還有夏晗對夏澤笙的直呼其名……這種不愉快就更加強烈了起來,具象成了一種以前不曾有過、對於他來說非常陌生的情緒。
他靠在觀途上,抽了一支菸,想讓自己冷靜冷靜。
比起在這裡浪費時間,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比如——
如何讓秦瑞可以安度晚年,不再勞累奔波。
如何儘快為下一個專案找到賣家,儘快積累起第一桶創業基金。
如何在這個過程中,追尋真相,找到自己上輩子的死亡背後的原因究竟為何。
比起一個騏驥集團,這一世,他的時間很多,想要得到的更多,野心也更大……他哪裡有時間為莫名的情緒揮霍。
不管是什麼情緒,不管有多麼不愉快,這輩子他和與秦家有關的人,和那個權貴圈子裡的任何人,除非證明他們參與策劃了自己的死亡,不然都不會有過多交集。
那些人,隨著歲月的推移,早就腐朽。
一葉障目。
看不到新的商機。
也看不到新的世界。
在他們驚覺之前,便會被摧毀、吞噬。
煩躁的情緒,隨著煙霧嫋嫋散在了冷空氣裡。
這種冷靜似乎有些作用,他感覺理智回來了,於是開啟電子鎖,坐進駕駛座,把車開了出去。在快要抵達大學城,下了高架等待紅綠燈的時候,瞥到副駕駛位下裝著夏澤笙之前那套衣服的防塵袋。
防塵袋是前往高珠會前,胥暠給拿出來的,說是這麼好的西裝,得好好封存。
防塵袋下面蓋著的就是那個夏澤笙形影不離的箱子。
他把那個箱子提起來,放到膝蓋上開啟,裡面便是那塊兒表皮沙石狀、其貌不揚的翡翠原石。
這塊兒心臟形的翡翠原石,是秦家祖先去往緬甸公盤第一次買下來的石頭。
透光可見一條綠色的礦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