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於秦家老宅。
秦家老宅原本在新河浦路上,上世紀30年代左右的小洋樓,稱得上保護建築,後來市政規劃影響,便把房子改作高階會所。搬到了白雲山附近,依山傍水的,也很清靜。
秦驥的整個童年都在這裡度過,一路協和小學、廣雅中學這般的讀上來,最後按照秦飛鵬的期望,進入中山大學讀書,直到跟家裡決裂之前,沒有離開過羊城、離開過秦飛鵬的勢力範圍半步。
他很熟悉這裡,並不需要任何保安指路,繞著山開了約十五分鐘,才看到位於半山腰的秦家大門。
進門停好車,拿出後車廂的紅參還有花膠,秦瑞已經迫不及待地往別墅裡走。秦禹蒼快步上前,跟他並肩,又把他手裡那兩個不知道沉甸甸的裝了些什麼的紅袋子接過來。
過去三年,這裡沒什麼變化。
影壁上雕著門神。
影壁背後是財神像,面前放了尊香爐,裡面的香火不斷。
進去是個四方井的內庭院,右邊有樓梯上二樓——上面靠南的套房就是屬於他的,不知道他死後,裡面的東西怎麼處理了?
再要往裡,就被管家攔了下來。
“李管家,大吉利是啊,家裡年貨置辦怎麼樣了?”秦瑞和和氣氣地打招呼。
李管家很客氣地說:“瑞叔,還有十來日才過年,今年怎麼來這麼早?”
“快過年了來的人那麼多,怕二哥吃不消,今年就來早了一些。”秦瑞說,“二哥吃飯了嗎?”
“已經吃完了,先生在吸菸室裡同二少聊天,可能還要一點時間才空閒,瑞叔在這裡等,跟我直接過去等?”
“我直接過去等吧。”秦瑞把秦禹蒼手裡的東西都接過去,然後叮囑他,“你不要亂跑,我去跟二哥喝杯茶就回家。”
等秦瑞跟李管家走了,就有菲傭送了茶過來,粵語說得磕磕絆絆:“老細,飲茶。”
秦禹蒼謝了一聲,然後在門廳的紅木椅上坐下來,喝茶刷了會兒手機。梁丘鶴帶著同學們正在ktv,大概是喝了不少酒,很是發了不少同學們的醜照出來。
他忍不住會心一笑,又點開股市app,翻看了一下今日閉市前的股價。
一條諮詢彈了出來:xx海域發現疑似秦驥失蹤前乘坐遊艇碎片,搜救隊正在進行打撈。
不知道為什麼,之前一直沒有確認秦驥的死亡,在所有對外公文上的統一口徑還是“失蹤”。
——就算是沒有找到任何直接證據,三年的時間都是失蹤狀態,也未免太久了點。
這也許涉及到一個天文數字的財產爭奪。
但是他已經不怎麼關心了。
他現在是秦禹蒼。
並非秦驥。
秦禹蒼看了一眼時間,意識到秦瑞已經進去有一陣子了,周圍很安靜,連菲傭都沒有,門廳冷冷清清的。
按照這個跡象,秦瑞一時也出不來。
於是他站起來,從右手側的樓梯上了二樓。
走過幾個房間,便到了頂頭的套房,他試了一下,房間門沒鎖,推門而入。套房客廳的大窗戶正對一個大庭院,再遠一些是山景。
客廳裡空空蕩蕩,臥室裡也是。果然自己的東西,或者說遺物都被收了起來。很有些人走茶涼的感覺。
秦禹蒼嘆了口氣。
這裡也沒什麼好看的,他決定下樓。就在這個時候,走廊裡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還有李管家說話的聲音。
“夏先生,您要去哪裡,幹什麼?”
“怎麼了,我上二樓秦驥的房間裡拿東西都不可以嗎?”
說話之間,那人就走到了門口,看到屋裡有人,腳步一頓,脫口而出一個名字:“秦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