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話茬。
她想說什麼話,旁人多少能猜到些,無外乎便是巫蠱之術。
但此話是不能妄言提起的。
雖人人都知,武昭儀在宮中的晉升不同尋常,又因子女雙全,更得陛下之心,許有人對其嫉恨有加,這種猜疑也絕不能從她們這些宮人的口中說出來。
澄心連忙開口,岔開了話題,“許是小公主想阿孃了。”
若非陛下傳喚,武昭儀本還該當陪同小公主休息,而非如此刻一般留下小公主在此。若是嬰孩戀母,夜半醒來非要尋找母親相陪,故而嚎哭,也未嘗沒有這個可能。
但這個猜測若是屬實,她們豈不是就要儘快將情況告知於武昭儀?
眾人面面相覷,對於此間的情況其實也不敢僭越隱瞞。
可上報決定做出之前,誰都想要再行掙扎一二,以圖將此事的影響消弭至最小。
若只是想要母親在旁的話……
情急之下,忽而有人出聲,“以主子衣物蓋在小公主身上,不知可否?”
……
當次日的順天門晨鼓響起,將武媚娘自立政殿帶回安仁殿之時,她便看到候在此地的宮人各有一番疲態,活像是經歷了一番兵荒馬亂的陣仗。
更讓她感到意外的是,作為混亂中心的主角,她那個剛到兩月大的女兒,正睡在殿中那架臥床之上。
她的周圍堆著一圈被褥,還加上了兩件她的衣物,睡得那叫一個昏天黑地。
再怎麼見多識廣,也真沒見過這等場面。
而作為這出大戲的主角,武清月著實是累慘了。
嬰兒的體力不佳,她還愣是強撐著精神,讓自己保持了大半夜的清醒。
只要有人嘗試將已經“入睡”的嬰孩從臥床上抱起,放回到那嬰兒小床之上,便會再度聽到那令人提心吊膽的哭聲。
哪怕有母親的衣衫在側也於事無補。
經過了兩次失敗的嘗試後,便再無人敢做出驚擾舉動了。
所幸她這一番哭鬧並未影響身體,經由醫官的一番查驗,也沒瞧出什麼不妥來,讓她們得以將此事留待昭儀歸來再行稟報。
“還能有這等奇事?”武媚娘狐疑地坐在了女兒的身邊,見酣睡之中的嬰兒並未因為宮人所說的
() 大哭出岔子,反因熟睡顯出面色紅潤的樣子,心中剛懸起的石頭這才重新落了地。
但這等不知是認床還是認人的舉動,又讓她頗覺無奈。
殿內眾人已焦慮一夜了,她連忙擺手讓人各去休息,甚至還安撫了兩句。
且不說此事的責任本就不在這些宮人,就是按照她往日做派,也絕不可能對她們做出什麼責備來。
武清月也正是看準了這一點,才做出了這冒險一試的舉動。
所幸,冒險歸冒險,這第一步已是成功走出了。
而第二步,就容易得多了。
只希望,她這耍無賴一般的舉動,能先為她迎來幾天的緩衝時間。
……
“所以,最後你將自己那張床送與阿菟了?”李治聽得武媚娘說起這三日間安仁殿內的鬧劇,不由覺得有趣。
因嬰兒不可見風,加之近來事務繁多,李治未有親自往後宮走動的機會,他便並未看到女兒到底是如何哭鬧的。
可聽媚娘所說,這副模樣還真對得起給她取的那乳名。
漢唐之間,嬰孩多有乳名,待得一二歲後再起大名。乳名多不顯貴,以圖養活。便如李治這位當今天子,昔年的乳名就叫雉奴。算起來阿菟乃是乳虎,還比之雉奴這稱呼威風些。
虎兒咆哮,可不就是個鬧騰樣子。
武媚娘應道,“確然如此。您說是不是怪有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