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然是為了她來的
許亦紡“啪”一下坐到凳子上,然後看自己老爹,看了又看,才出聲道:“阿爸,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林家染坊出事他是知道的。
他還特意找人問了一下。
當然,他也沒有往布料的方向去想,因為自己家出廠的布料自己知道,品質肯定是沒有問題的。
染布出現問題,大概所有人的反應都是,染料出了問題。
他看到自己父親面上的顏色變來變去,眼睛躲閃,根本不願接觸他的眼神,他就知道,這報紙,沒有冤枉他們許家。
他捏著報紙的手都在抖。
為了壯大自己家的產業,他費了多少精神和心機?
更新機器,擴大紗廠,建印染廠,買種植園,從他進了自家產業,可以說沒有一日不殫精竭慮。
所有的事情也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可是現在這是什麼?
他腦袋“嗡嗡”的。
他死勁摁了摁自己太陽穴。
“為什麼?”
他問。
但在他父親開口之前,他就又擺了擺手,用從來沒有過的疲憊聲音道,“不,不用說這個了,你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不加一點掩飾地,實情,還有,林家為什麼突然登出這個申明還有這篇報道,之前是不是發生過什麼,否則林叔他為人厚道,絕不會做得這麼絕。”
“什麼為人厚道?”
不等許東福出聲,劉艾蓮先叫了出來,道,“你看看這報紙,這分明是早就找人寫好了故事想要誣陷抹黑我們,給他們染坊正名,昨天還假惺惺地找我們談,這昨天剛談完,今天一大早報紙就登出來了?分明是早有預謀!這樣的奸詐狡猾,你還叫他厚道,哎喲喲。”
說著捂著胸口又是一副氣得喘不過氣來,就要暈厥的模樣。
“昨天?”
饒是許亦紡怒氣橫生,也抓住了他媽這話裡的重點,他看向自己父親,道,“昨天你們找林家談話?所以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們沒有跟我提過半點?”
“這事情,這事情錯根本就不在我們!”
許亦紡終於受不了,直接去了書房打了電話叫了律師和紗廠生產部經理來自己家。
等他弄清楚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坐在椅子上,心氣得一陣一陣地突。
他老父親和親媽還在跟律師諮詢,能不能控告林家汙衊,一面控告,一面去報紙上反擊林家,拿了律師信甚至後面法官的判決書去反擊,明明是林家自己的疏忽,自家染布出了問題還要反咬一口,他們家的布料可是完全沒有問題!
這樣還可以給自家的印染廠打響廣告!
律師昨天好好的車子被潑了好幾盆臭渠溝水,這氣正沒法撒呢,一聽許東福和劉艾蓮的話,那可不正合了他意,義正辭嚴地道“就該這樣,就該這樣”,餿主意邏輯嚴謹地一個一個往外冒,聽得紗廠生產部經
理的冷汗也是一陣一陣地往外冒。
“啪”得一下,許亦紡把手上一沓生產部資料往桌上一摔,咬牙道:“夠了,還嫌事情鬧得不夠大,不夠不可收拾嗎?”
“再往大里鬧?是要坐實了許家一開印染廠,就立即做局坑害合作了幾十年的生意夥伴,只為了搶人家客戶給我們許家的印染廠讓道嗎?鬧大了,外面的人看熱鬧,但這幾十年來,林叔的品行在那裡,林氏染坊的口碑在那裡,你覺得行內有幾個人信你不信他們?還有江宴,南洋的季家,”
說到這裡他閉了閉眼。
過去幾十年來,他們許家就是做紗廠,在業內也算是做得大,是港城二大紗廠之一,布料除了供應給港城的印染廠,還銷售到了南洋,經了南洋別家的印染廠染色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