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站在玄關前,昳麗的面容與單薄的身體宛若引頸受戮的無害動物,哪怕他面色冰冷,沉寂的眼底似有暗芒劃過,也不會引起在場兩人的警惕。
“你們是咒術界高層僱來的,下達命令的都有誰?”少年如碎玉般的聲音平靜落下,不帶有任何情緒與溫度。
還在檢視屍體的人聞言發出一陣大笑,毫不遮掩地嘲笑著少年的不知天高地厚。
“這些你無權知道,只不過是被限制了自由的工具而已,為了活下去搖尾乞憐吧……”
“不要問不切實際的問題,安靜一點,高層不會太為難你。”
神宮寺奏緩緩眨了下眼,瞬間將術式爆發出來,便聽到兩人發出短促的驚呼。
“那這樣呢?我是否有資格知道?”
一股幽暗的詛咒氣息自少年周身蔓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匯聚成兩條怪物般的手臂,分別扼住了二人的咽喉,近看還能看到流動的黑色物質散落。
二人猝不及防被情報外的術式扼住喉嚨,震驚了一瞬,很快又運用咒力抵抗。
然而這手臂上不斷有黑色粉末飄落,落入兩人的眼睛與口腔中,每呼吸一次都會吸入些許。
隨著黑色物質的進入,在體內積聚得越來越多,兩人失去了對身體的掌控,眼前逐漸被黑暗取代。
“我可以實現美夢,也能創造噩夢。”神宮寺奏聽著二人慌亂的喘息,神色平淡,看不出是悲是喜,“但我更樂於成為噩夢。”
“也體驗一下信介的痛苦吧,咒術師應該能堅持很久,對不對?”
“!!!”被剝奪了多數感官與行動力的咒術師們都聽到了少年的聲音,平靜無波,卻彷彿無情的劊子手將利刃對準了他們的咽喉。
先不論少年能不能做到,他們都不想體驗那樣的痛苦,於是求生的渴望佔據了全部心神,掙扎著扭動著向少年傳達能否好好商量的資訊。
“你們想活著嗎?”神宮寺奏誒了一聲,空茫的眼眸半垂下來,臉上依舊毫無溫度,“可是信介也想活著……”
少年控制著黑色的巨手將兩人移到兩邊,走到門前把門重新關上,回過身道:“記得小聲點,不要吵到別人。”
話音剛落,兩條蠕動的黑色物質便鑽入
了二人眼眶,模擬著咒術師的術式在大腦裡吸食所觸碰到的一切。
崩潰的慘叫持續不斷,二人足足堅持了半個小時,呼吸才漸漸停止。
【嘀——宿主獲得恨意值:5】
【當前恨意值:5】
神宮寺奏這才稍微有了點反應,心道這兩人也算是在死前做出了最後的貢獻。
然而當二人意識消弭的那一刻,眼前卻驟然一亮,身上的痛苦也消失了。
他們仍被扼著喉嚨懸在半空,銀髮少年也還站在那裡。
“?”
他沒死?
神宮寺奏卻在此時微微彎起唇,笑容靜謐又美好,所說出的話卻讓人遍體生寒。
“原來這就是整個術式執行的過程,你們確實死了沒錯,但我還有事要你們做,就當是——”
“最後為我‘活’一次。”
兩個咒術師被放了下來,皆如行屍走肉般站在那裡,腦海中只剩下一道指令,那就是實現神宮寺奏的一切要求。
獨自面對三具屍體,神宮寺奏只覺得耳邊過於清淨,不由感慨:“好安靜啊。”
要是信介也能如他所願醒過來就好了,但是他術式的侷限之處就在這裡。
神宮寺奏抬手拿起口哨,也不在意手上沾染的已經乾涸的血跡,含住口哨吹出一口氣。
他咬住口哨連續吹了三次,隨後才放下手,放鬆繃緊的下頜,讓哨子隨重力墜落在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