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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房間,項安從躺椅上坐起,隨手拔下佈滿了腦袋的感應線。
伸手開啟一旁的清洗臺,他洗了把臉,看了看鏡子裡自己鬍子拉碴一臉憔悴的模樣。
轉頭,看向一旁毫無動靜的再生艙,他嘆了口氣,從清洗臺的工具匣裡拿出刮鬍刀。
隨著滋滋的聲音,項安原本的模樣終於再次回來,卻明顯瘦削了很多。
這讓他整個人莫名地少了一絲和氣,多了一絲清冷。
“我覺得你還是先休養一下,偷看別人夢境本來就容易引起後遺症,更何況你身體還需要恢復。”
身後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轉頭,可見一個戴著眼鏡也遮不住兇悍面目的男人,他穿著實驗室常見的白大褂,手裡還拿著一個托盤,托盤上放著一個黑色環狀物,看起來有些厚實,大小和帽子差不多。
“我有分寸。”項安道。
“有個屁!”沒想到那男人卻直接道:“你要是真有分寸,會衝進那種地方,還冒死把昏迷不醒的……無名者本人帶出來?我追著訊號趕過去的時候,差點都認不出你了!再怎麼說,你也不能把乾淨水給她喝,自己喝那些汙染物超標的雨水啊!?她是你什麼人?你為她這麼不要命你覺得她會感激?你仔細想想,你覺得無名者那種傢伙真的會有人性?!”
“夠了!”項安怒喝一聲,又揉了揉頭疼的腦袋,緩下聲道:“現在我們發現的東西還不夠我們頭疼嗎?我還有很多東西需要從她的嘴裡得到確認,但是她不一定會說實話……我也是相信你,才讓你把我帶來你這的。”
其實原本野狼軍的人未必知道一直黏在他身邊的凌樂就是無名者的事。
但是想要趁她虛弱,儘可能地搞清楚她身上隱藏的謎團,就不得不借助一些人的力量。
更何況,按照她那一副在躲避著什麼的樣子,這一處野狼軍設在地面山體中的研究所,也許是唯一一處可以放心待著的地方。
從他發出訊號,到伯特找到他,再把他們帶回研究所,然後直到現在,這個過程都不會和網路有半點關係。
嗯,好吧,不光是為了躲避她似乎在躲避的人,同時也是在躲避光夜那個古怪的傢伙。
“夢境中看到的也不見得真實。”伯特道。
他把這二人接來的時候,哪裡知道這首領護著的女人會是無名者那個麻煩的傢伙,否則他還真想就那麼趁項安虛弱的時候把她治死算了。
好吧,機會轉瞬即逝,等到在研究中發現不對勁的時候,項安已經是守在她身邊幾乎寸步不離了,現在再想搞小動作一定是找死行為。
作為項安最信任的人之一,他也非常瞭解他。
這傢伙平時看上去和和氣氣,但絕不意味著他真的好惹。
要是覺得好惹,那隻不過是沒惹到點子上罷了。
伯特說得沒錯,項安也不知如何反駁。
但,他總覺得好像能從夢境中體會到她的感情。
可是,為什麼她的這些夢境裡都是那個該死的、奇怪的實驗機構……那些莫名讓人覺得壓抑的夢!
而每當他想要悄悄地、自然地融入她的夢裡,她就會突然從夢中驚醒……
對了,她現在是醒著嗎?
“她醒了嗎?”項安看向伯特。
伯特瞥了一眼資料臺,道:“看起來是醒了,對了,你這麼弄下去對她的身體也沒有好處。她的身體有相當一部分是由奈米機器人在承擔細胞功能……說到這一點真是讓人歎為觀止,其實這些奈米機器人各司其職組成了類似細胞的結構,又能自我複製、淘汰、清理、排異……好吧,這幾乎完全和正常的人體細胞類似……甚至還可以說是技高一籌,如果她的整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