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上官服,亦安再次出現在御前。
數月不見,聖人依舊精神矍鑠,只是面上神情有些緊繃。亦安原以為是春闈的緣故,落後才聽焦清道,原來是嘉順郡主的弟弟又病了。
稚子多磨難,便是坐擁天下的聖人,也無法讓曾孫免受苦楚。
難怪亦安不見宋尚食,這會子正在鍾粹宮看顧那位殿下呢。
會試後還有殿試,再加上議儲,偏那位殿下又病了,聖人年歲又高,精力眼看著不濟了。
亦安剛想完這些,她自己也連軸轉了起來。
先是平王府,平王妃久病,現下雖不至於到起不來身的地步,但模樣也著實看著不太好。亦安接了聖人的旨意,前往平王府去探視,然後回宮將平王妃的情況告知聖人。平王府現在是平王世子妃主事,亦安也只和世子妃寒暄幾句,便回宮交旨去了。
景王妃產期在三月裡,眼看著要到生產的日子,偏巧亦安正好在這時候回宮,於是亦安又代表聖人前去探視,這也是聖人看重兒媳。當然亦安也不是白白過去探視,藥材補品是一馬車接著一馬車送。
一直忙了數日,亦安連永昌殿的門都沒進去,也不知嘉順郡主最近的功課怎麼樣了。亦安可沒忘記,她還是郡主的傅母,便是在家這段時日,也給郡主預備了功課。
一月一十六當天夜裡,亦安姐姐亦真終於發動起來,穩婆早已預備妥當,一直到次日午時末,亦真才生下孩子。
亦安在宮裡得到信兒的時候,亦真已經生完孩子,正在休息,母子平安。聽到訊息,亦安終於鬆了一口氣,隨後又給亦真置辦一份賀禮。
沒幾日,秦首輔母親感染風寒,各家夫人齊齊前往探病,亦安母親陸氏也在其中。以往秦家有個風吹草動,也沒驚動半個京城的人。而這一回的原因,卻是首輔長孫高中的緣故。
不管旁人有沒有這個心,陸氏是想來混個臉熟的。雖然首輔長孫的名次不高,但這一回榜上有名,只要過了殿試,留京還是外放,都只看首輔的意願了。而本朝殿試,一般是不怎麼黜落的,最低也是個三甲同進士。
陸氏心裡明白,先前不來往是因為名次未定,現在塵埃落定,也是時候走動起來了。
三月裡,亦真坐月子的時候,宮裡正在殿試。曾孫病情好轉,聖人知道這個好訊息,連去坐鎮殿試的時候,面上都是帶著笑的。
太極殿內,一眾學子對著策論奮筆疾書,亦安在一旁看著,深感科舉不易。
隨後又到了每三年一次的排名環節,閱卷官們擇了幾份卷子送到御前,請聖人為一甲排定次序。
亦安在一旁站著,聽幾位閱卷官吵得面紅耳赤。恨不得自己是個隱形人,別讓這些老先生注意到她。御前會議開了兩個多時辰,才終於把狀元和榜眼定了下來。
一甲裡的探花,聖人在幾分卷子裡婆娑了好一會兒,才問白成文道,“秦閣老長孫的卷子,排在多少?”方才呈送上來的幾份卷子,裡面並沒有秦
家長孫的。
這說明(),秦家公子雖然中了進士?()『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但並未被視為一甲人選。或許是考官們為了避嫌,首輔孫子的卷子,並未放在這裡。
這其實也是秦閣老本人的意思,長孫並非不世出的奇才,能中進士便已不負祖宗,起碼比他親爹厲害。秦少卿能坐到四品,完全是沾了恩蔭的光。再者先前亦安兄長中舉,鬧得御史彈劾,秦閣老不想重蹈覆轍,也是能夠想來的。
聖人雖問得突然,但白成文對這批考生的名次還是比較清楚的,旋即便道,“回稟聖人,六十一名。”
聖人沉吟片刻又道,“是否還未加冠?”卻不是在問白成文,而是把目光望向焦清。
焦清輕聲道,“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