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榴市,十七層,琺琅大道189號。
穿棕色制服的警察,穿紅色制服的消防員,和穿黑色風衣的審判官,將這一棟突然燒起來的三層小樓團團圍住。
火已經撲滅,但街道上的通風轉得再快,也沒法立刻清理掉彌散的黑煙。所以哪怕外面這麼熱鬧,住在這個街區的人們也緊閉了門窗,不敢出去。
這個街區住的都是有體面工作的人家,他們一直為自家社群的安全為傲。“二十年沒有出現過一個邪教徒”,這種話甚至是房產中介向客戶介紹這個社群的廣告詞。今天這樣的大陣仗,189號周圍的鄰居們,還是第一次見。
說起來,189號……他們這條街道上,竟然是有189號的嗎?
體面的先生們和太太們,在窗簾後竊竊私語,打量著那棟確實應該在那,他們腦海中卻沒有任何印象的老舊小樓。
“應該是一個指向黑太陽的儀式,”一個隸屬於審判庭的儀式師檢查後說,“這個儀式將整個189號拉入陰影中,使其獲得了隱藏的效果。除非有靈感上特別敏銳的聖光騎士,不然一般的職業者是發現不了這棟房子的。”
此言一出,十七層審判庭駐層分所,戰鬥一隊的隊長,就看向了優沼·沃特巴克。
優沼扶著額。
雖然三十九歲,但看起來還很年輕的女性羚人,發出輕輕的嘶聲,似乎頭疼的不得了,半晌才咬著牙道:“是的,沒錯,歡半香她就這個優點了。”
不太喜歡用腦子,靈感上的直覺不就佔據上風了嗎?但審判官不用腦子不行啊,優沼現在滿肚子都是罵這個闖大禍新人的話。
“咳咳,”十七層戰鬥一隊的隊長,打斷優沼心中的罵聲,他把話題拉回重點,問,“這是以前沒出現過的儀式嗎?”
“是,”儀式師皺著眉,“這些年,邪教徒們也在儀式上投入了更多力氣啊,雖然他們各方面的限制很多,但只要有那麼一兩個聰明人,就能給儀式帶來不小變化了。”
當然,論儀式的研究,還是六柱神這邊的儀式師更厲害。邪神沒有像六柱神這樣聯合在一起,信仰某邪神的儀式師,最多隻能使用指向這個邪神的儀式,不像六柱神的儀式師,要在六位神明不同的信念間走鋼絲。
邪神的儀式師能使用的儀式,遠少於六柱神的儀式師,兩邊的人數、掌握儀式的數量差別,導致了兩邊研究進展有快有慢。
但再慢,邪神的儀式師還是會出新成果的。
就像佈置在琺琅大道189號的這個。
“是我們十七層的問題,”十七層戰鬥一隊的隊長先說,“明明每天巡邏都有路過這邊,我們卻一直沒發現這個189號,多虧了今天歡半香審判官過來,不然這個魔物窩藏點還會一直在我們轄區潛伏下去。
“她傷勢怎麼樣?”他關切地問,“應該沒有詛咒什麼的吧?”
“皮實得很,”優沼道,“但現在不是揪出了一個魔物窩藏點的問題。”
“你是說那個逃跑的縱火者?”十七層戰鬥一隊隊長問,“那肯定是個信仰黑太陽的邪教徒。”
“不,不是,”優沼道,“今天下午我們五層向你們十七層轉交了一個舉報,你有看嗎?”
十七層戰鬥一隊的隊長茫然,“其實今天光我自己就收了兩份舉報……好吧,還沒有那個時間看,被舉報的人是誰?”
優沼對他指了一下搭建在路面上的小帳篷,帳篷上有個聖心十字的標誌,表示這是個醫療帳篷。
雖然優沼什麼都沒說,十七層戰鬥一隊的隊長卻反應了過來,和她一起走向帳篷。
被落在原地的儀式師則沒有跟上,他轉身去研究那個新儀式了。
優沼和十七層戰鬥一隊的隊長掀開門簾,走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