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聞言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他沒興趣當任何人的“主”,或許三年前剛穿越的時候有吧,那個時候他還蠻中二的,發現自己穿越時找了好久金手指,被人當成神也只會覺得“我波瀾壯闊的異世界生涯開始了!”。
但這已經是他穿越的第三年了,即便是按照穿越前的法律,他都已經是個成年人了。
他知道被人負擔著前進是多麼煎熬,也知道負擔他人的生命會感到多麼沉重。
然而白璃似乎沒有這種感覺,她應該是那種習慣於讓他人替自己做決定的性格,即便無法感知恐懼了,由過往塑造的人格本質並沒有改變。
已經因此受過無數次傷害的博美犬人,這一次也輕易將自己的信仰和性命交付。
這對林的目的來說其實是好事,但他依然不悅地在心裡嘖了一聲。
審判官的本能讓他想將這位女士帶進宣傳室,給她上課。可惜現在林不是審判官,他是個邪神。
林深吸一口氣,倒是沒讓心情影響語氣,開口道:“你能拿什麼來取悅我?像你的丈夫那樣,用你剛出生的女兒嗎?”
裝暈的白璃一愣。
她沒有恐懼,卻仍舊腦中一白。
白璃驟然驚醒過來,她想要依附的是一位強大的邪惡存在,她也和她丈夫一樣成為了一名邪教徒,而一個邪教徒會做什麼,看她丈夫不就明白了嗎?
女兒……女兒……不行!
從殺死丈夫,獲得力量後,就一直髮熱的頭腦稍稍冷靜了一點,白璃甚至不顧自己在演戲,就要睜開眼睛,去看鏡子。
但在她睜開眼睛前,一股大力將她托起,將她抱入懷中。
一雙粗糙的手抹掉白璃臉上的腦漿和血,手的主人大喊:“醫生,醫生!請來看看她!”
同為犬人,但是是海思科犬人的女審判官抱起白璃,她那可算種族特徵的粗眉毛緊緊皺著,想直接將白璃送去另一間病房。
但身為這個狼藉現場裡唯一的審判官,她又不能離開邪教徒和魔物的屍體,以防出現意外和汙染。
確實是個剛入職不久新手的女審判官頓在原地,直到兩個護士跑進來。
“大廳裡受傷的市民太多了,醫生還在外面救助……哇!”
“什麼東西,好惡心。”
“她怎麼了?受傷了嗎?”
“來,你放手,給我們看看。”
女審判官先確認了這兩個護士,是之前見過的護士,才放手讓她們接過白璃。然後在護士們說“沒有傷口呀?嚇暈過去了嗎?”時恍然大悟,終於想起自己除了破邪斬外還有別的法術。
“驅散!”她一握拳,無形但溫暖的力量以她為中心擴散,將瀰漫在這間病房裡的花粉淨化。
你這時候才反應過來啊,鏡子裡旁觀的審判官前輩無奈扶額。
而已經吸入花粉的兩個護士差點沒扶穩白璃,用力瞪了她一眼。
女審判官訕笑,一張臉傻兮兮的。好在很忙的護士沒工夫批評她,確認白璃身上沒有新的傷口後,就關上門,給白璃用溼毛巾擦乾淨身體和頭髮,又換上一套新的病人服。
“這裡怎麼有鏡子碎片?”長著耳翼的鳥人護士說,想將鏡子碎片從白璃手中拿走。
林本來想後退一步,但他思索片刻,沒動。
護士的視線停在鏡子碎片上,她向鏡子碎片伸出手,似乎完全沒看到鏡子裡的林。
“別動,”另一個護士攔住她,“之前這位病人送過來,好些人想讓她放下鏡子碎片,她死不放手。可憐人,大概是什麼精神寄託,不要動。”
“但這個樣子,很容易弄傷自己啊,”鳥人護士道,“我用紗布給她包一下吧。”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