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這縷魂魄進入地府,我忍不住插手助他成為鬼差,那時我想著,保留著記憶的他,這次無論如何總能討得你的喜歡了吧?」
「但鬼界意外橫生,待我趕過去之時你已殞命,而這縷神魂也幾乎快要被魔君吞噬。」
「為了保住這縷神魂,我不得不與其融合,但……」
說到這兒,顧清竹眉目微斂,似是無論如何都說不下去。
即便他不說,孟海瑤又有什麼不明白的?無非是他被那魔君折磨,本體生了心魔後被迫墮魔,再也無法回到天界繼續當他的仙君罷了。
孟海瑤心中疼惜不已,她咬了咬下唇,承諾道:「日後,我會好好護著你的。」
聽到這句話,顧清竹不禁露出幾分笑意,他將孟海瑤攬進自己懷中,嘆息道:「這句話我可要當真了。」
他的帝姬呀,果然還是一如初見之時那般良善。
被前任魔君折磨是真,那些撕心裂肺的痛苦也是真,可墮魔,卻是他在衡量之後主動做出的選擇。
——若是留在仙界,未來她是君自己便是臣,而頭頂更是永遠壓著一個地位超然的虞淵神尊,唯有成為魔界之主,她才能真正看得到他。
但有些話,藏在心裡反而是個更好的選擇,不是麼?
言談之間,車輦已來到魔界。
孟海瑤掀開簾子準備下來,卻被一雙溫潤如玉的手給攔住了。
不明所以地看向顧清竹,顧清竹回以她一個安撫的微笑,率先下去後,這才弓腰伸手示意孟海瑤扶著他走出來,將姿態放得極低。
孟海瑤不禁啼笑皆非,覺得顧清竹這一套動作雖行雲流水,卻浮誇得很。
她剛想要罵他正常些,卻突然看到外頭烏泱泱跪了一地的魔教眾人,這才反應過來,顧清竹此舉是故意做給魔教看的。
既如此,孟海瑤正了正神色,只好「驕矜」地將手搭在他的臂彎之上,從車輦內緩步而出。
「參見帝姬,參見魔君!」整齊劃一的聲音響起,將「帝姬」放在「魔君」之前,想來這也是顧清竹提前吩咐過的,給足了孟海瑤尊重。
孟海瑤心安理得地受了這聲拜見,笑著道:「初次正式拜訪魔界,為諸位準備了些見面禮。」
說著她從懷中掏出一顆流光溢彩的珠子,那珠子微微泛著乳白色,緩慢升到空中,似是溶解了般四散為彩沙。
眾人只覺得耳聰目明、神清氣爽,就連空氣中的靈氣都濃鬱了些。
那些彩沙不斷四溢流淌,最終在每一個人面前都重新凝結為一顆乳白色的靈珠。
顧清竹略微有些詫異,「這是太上老君的彩靈珠?」
這可是太上老君不外傳的、壓箱底的好東西,整個三界也沒有幾顆。這珠子看著雖不起眼,卻蘊含靈氣萬千,莫說是一整顆彩靈珠,即便是隻是百分之一、千分之一,在提升境界之時都能派上大用場。
與仙界不同,魔界本就靈氣匱乏,不少魔修在破境之時失敗,並非因為修為不夠,反倒是由於被靈氣制約,最終才功虧一簣。
是以彩靈珠幾乎是每個魔修夢寐以求的好東西,如今孟海瑤足足拿出了一整顆給大家均分,這讓魔修們如何能不激動,看向孟海瑤的眼神中都多了幾分真情實意。
新上任的左右護法也忍不住你一言我一語地小聲嘀咕著,左護法不禁感慨:「乖乖,這仙界的帝姬可真是財大氣粗啊……」
右護法嘖嘖稱奇:「要不你以為咱們魔君為何死心塌地跟在她身邊呢?要我說,還是魔君有大智慧,在帝姬身邊噹噹小白臉,不知能得多少天華地寶呢!」
左護法若有所思道:「果然還是仙界實力雄厚,誒你說我能不能去天界勾搭個仙子,也混個小白臉噹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