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黎神情更冷，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回憶起這些。
“你是該覺得噁心。”
符歌低著頭，後頸骨節的凸起看起來他看上去顯出莫名的纖細脆弱，姜黎清晰地聽見符歌的道歉。
“是我考慮不周了，對不起，不該被你聽到那些。”
“不要搬走好嗎？”
姜黎怔住，一時無法移動，他疑心是自己聽錯了什麼，他說了過分的話，符歌為什麼要道歉，把過錯攬到自己身上。
姜黎沉聲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話音剛落，符歌就反問：“那你是什麼意思？”
符歌轉過身，抬眼直視姜黎，表情不像姜黎想象中的受傷或是委屈，反而一派輕鬆，似乎剛才的話沒有半點傷到他。
他甚至勾著唇角在笑。
只是這一次，符歌的眼底沒有笑意，不知是不是角落太昏暗而導致的錯覺。
姜黎只能看見符歌微微開口，柔軟的唇吐出的言語扎進了他的心底。
“應該反過來理解對不對？意思是你喜歡我嗎？”
姜黎又一次說不出話來。
他想反駁，可是他竟反駁不出口。
如果是“喜歡”，似乎可以解釋一些東西。
比如他為什麼在面對符歌時就會緩和態度，為什麼覺得看到那樣的場面無法忍受，為什麼想要搬走。
又為什麼在說出尖利的語言後，頭一次產生了後悔的，想要收回的情緒。
或許正是喜歡。
他向來獨來獨往，不與任何人深交，很少有人像符歌那樣，主動接近他，觀察他的喜好，好奇他的去向。
給他陪伴，還強硬地拉著他聊天，摻手他的生活。
只有符歌。
還沒待姜黎想清楚，符歌伸出一隻手，攬在他的後頸。
姜黎只感覺到下唇一疼，是符歌仰起頭，咬在了他的唇上，牙齒還惡意地慢慢研磨。
“有覺得更噁心嗎？還是有其他的感覺呢？”
符歌咬著他的下唇問。
符歌離他很近。
又是從未見過的表情。
笑得堪稱豔麗，如淬了毒的利劍，明晃晃袒露著惡意。
符歌生氣了，姜黎很快意識到這一點。
原來符歌也會生氣，而他生氣時，會與往常截然不同。
可是他自己也在生氣。符歌對他而言是具有唯一性的存在，然而對符歌而言，他可以毫不猶豫地被替代。
因為符歌不止那麼對他，對另外兩人也是如此。
甚至在符歌的心裡，他也許還比不上另外兩人。
姜黎驀然發現，自己在比較符歌對他們的態度。
那是嫉妒。
真噁心。
但不是說符歌，是在說他自己。
姜黎低下了頭。
對峙的焦灼氣氛化為了一個吻。
37
所有人都以為他早就忘了，可是他偏偏記得，而且還記得很清楚，就像那些都發生在昨天。
媽媽和爸爸離婚了，原因是爸爸出軌，而他就順理成章被兩人不約而同地拋棄了。
“你怎麼這麼噁心，我居然為你生過一個孩子。”
“我不會要他的。”
“送去孤兒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