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撐在門上,抬起頭。
昏暗的居民樓,雜亂無章的電纜線,坑窪泥濘的地面,祁肆言一身筆挺的西裝,站在糟亂的環境裡,格格不入。
木眠覺得自己昨天沒吃晚飯,餓出幻覺了。
要不然祁肆言怎麼會朝他走來,看他的眼神如同當年兩人還沒分手時候一般。
兩人之間隔著捲簾門,祁肆言抬起掌心往上一推,劇烈的響聲引來周圍流浪犬的狂吠。
木眠的手被猛地握住。
還沒給他時間緩衝,祁肆言的身體就貼了過來。
木眠咬著唇黏膜,胸口如同被千斤重錘擊打,一下一下那麼猛烈。
又痛又沉。
祁肆言的手很冰,身上還帶著酒氣,味道清冽。
他低下頭來,聲音聽不出情緒:「木小眠。」
「啊?」木眠仍呆滯著。
祁肆言沒再說話,深深看了他一眼便鬆開了他的手,往裡走去。
這是一間改造過的廢棄車庫,裡外兩間,沒有窗戶沒有陽臺,隔間用一塊厚重的布簾隔開。
最裡面的房間只有十幾平米,狹小得讓人感到壓抑,放著一張單人床和簡單傢俱。
牆面斑駁陸離,漏出了磚塊。
木眠扭著頭沒說話,避開了祁肆言的目光。
誰看到他落魄的鬼樣子都無所謂,但這個人為什麼偏偏是祁肆言呢?
手被猛地拽住,祁肆言半摟半拖著他往外走。
木眠甩開他的手,踉蹌兩步:「祁肆言,你丫有病是吧?」
原本追過來想要逼問一個答案,可是在看見木眠後,祁肆言什麼都不想問了。
他只知道,木眠過得很不好。
酒精在作祟,祁肆言話說得很強勢:
「跟我走,別呆在這兒!」
木眠一愣。
祁肆言是在可憐他嗎?
淡淡的日光攀上木眠的臉,他睫毛顫動,冷聲道:「祁肆言,我們三年前,已經分了。」
所以,別再可憐我,也別再出現。
這種地方,這種人,都不是你該管的。
第5章 合約
祁肆言的眼眸變得深沉,他和木眠分手的時候鬧得挺不愉快的。
至今他都沒明白,明明頭一天兩人還在滿是期待的計劃下一次的約會,第二天晚上木眠就跟他說了分手。
當天,木眠將他所有聯絡方式全部拉黑,就連家裡的房子也賣了,根本找不到人。
再後來,祁肆言就出國,在國外提前讀完大學回國。
祁肆言看著木眠的臉。
既然木眠再一次出現在他生命裡,他不可能再讓木眠待在這種鬼地方。
不管當時木眠為什麼要和他分手,他現在只知道,他對木眠,做不到置之不理。
十分鐘後,木眠被強制攔腰抱進一處高檔小區公寓。
被扔在沙發上的時候他腦袋還是懵的。
他的力氣什麼時候這麼小了。
不管怎麼掙扎,祁肆言拎他跟拎雞仔兒似的,輕易就能把他扛起來。
他現在怎麼說也是一個一米八的大高個。
這傢伙這幾年究竟在幹嘛,身上怎麼那麼硬,力氣那麼大。
心頭燃起無名火,木眠從沙發上爬起來,叉著腰:「祁肆言,你犯的什麼賤?」
祁肆言拿著拖鞋過來,蹲在木眠的身前幫他脫鞋。
對方壓根不領情,撒腿就跑,邊跑還邊罵人。
這樣子還和當年一樣乖張不馴。
祁肆言嘴角噙著笑,攔腰將人抱起來:「從今天起,你就住這兒。」
木眠齜牙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