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季從新愕然,他如透明般,被查得?清清楚楚,父母親戚包括自己,他感覺到自己被冒犯,應該是生氣發怒,卻從心底湧現出一股無能為力。
聽著對方逐條分析他們的不合適,他清楚,這是事實。
感情可?以?是一時的夢幻泡影,但不是活在真空中?,他們生活在現實裡。他分明都?清楚,所以?才會一次次拒絕,卻總會在她出現時被動搖。
他嘴硬說:「這是我跟林予墨之間的事,傅先?生有這個耐心說服我,不如講這些話?說給她聽。」
傅硯禮:「我來,不是為說這些。」
季從新明白過來,前面那些不過是先?禮後兵。
那是他第一次直觀感受到來階級的碾壓。
傅硯禮既可?以?輕鬆堵死?他所有出路,也?可?以?讓世?界頂尖研究所為他開啟?大門。擺在他眼前有兩個選擇,留下來,答應林予墨追求,前半生的努力一切作廢,或者離開?,選擇不可?估量的未來,有可?能跨越階級。
他前半生的勤奮刻苦,生怕行差踏錯半步,全都?如笑話?般不值一提。
他是案板上的魚肉,任其?宰割。
季從新選擇後者。
他沒有後悔,只是覺得?不甘心。
當時的季從新沒得?選,現在,他有能力再來一次。
「那件事,傅總有跟她說過嗎?」季從新手撐著扶手,回頭,是欣賞完風景後,愜意?神?情,他繼續道:「或者我換一種說法?,予墨,對當年的事知情嗎?」
「我從朋友那聽說,她那段時間很難過,你陪在她身邊應該最清楚,你當時是什麼感覺?表面上照顧有加,體貼入微,實際上,你才是元兇。」
「你不覺得?自己很卑劣嗎?」
傅硯禮問:「你又是什麼東西,拿她換取完未來,轉頭,又想?重頭開?始?」
「我們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不知道傅總有無信心,跟我公平競爭……」
話?音未落,領口被揪住,重重砸在牆面,他吃痛悶哼一聲,劇烈咳嗽過後又有些癲狂笑起?來,
「你算什麼?」
傅硯禮抵著他胸口,戾氣幾乎滿溢位來。
在他接受的教?育裡,很早便清楚,動手只是最低階的情緒宣洩方式,他不屑於用,但此刻,他真的不受控制。
「滾回你該待的地方。」
季從新笑:「只見過傅總斯文儒雅的樣子,才知道傅總也?會說髒話?。」
「你可?以?試試,我不介意?讓你見識更多。」
傅硯禮鬆開?手,整理過領帶後,轉身離開?。
……
到林家時,已經是半夜。
整棟房子只有前院留著的兩盞照明燈,傅硯禮沒直接進去,而是在車裡獨自待了許久,抽過幾支煙,又想?起?林予墨不喜歡煙味,靠著車等到氣味消散差不多後才進去。
他知道密碼,推門進去,遇到檢視情況的阿姨,阿姨並?未聽到他要回來的訊息,很是吃驚,問要不要煮些吃的,他搖頭,說不用麻煩。
傅硯禮上樓,推門進臥室。
熟悉的味道,填補心臟一處的空缺,躁意?得?到緩解,他輕手輕腳關上門,就著月光,看到床上凸起?的一小團。
他脫掉外套,少見的沒去洗手間,而是靠去床邊。
林予墨睡得?很熟,闔著的眼睫卷而翹,呼吸均勻,她睡姿一向不太好,平時他在的時候,就會手腳並?用地趴在他身上,他不在,便以?一種奇異姿勢擺著。
他無聲地笑,替她將四肢規矩地擺好。
林予墨察覺後醒來是在片刻後,她睜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