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聲:「掛了。」
隨後掐斷電話。
望了兩眼額頭開始冒汗的人,段賀宴眉心一跳。
扯過桌面上的餐巾紙,坐在宋星安身邊。
捏著紙巾細緻地為她擦汗。
猝不及防地。
段賀宴被醉迷糊的人捉住腕骨,溫度滾燙。
瞬間,他覺得手腕處像是被人用燒紅的鐵烙了一下,燙得他一激靈。
他皺眉,正想扯回自己的手。
使力的動作僵住。
畫面定格兩秒。
角落很安靜。
只有樓底下時不時傳來的一兩句婉轉聲調。
宋星安嘀咕的話在這一片寂靜中,格外明顯。
她說:「裴燼……」
「你能不能不要訂婚,不要走……」
段賀宴一直維持著半抬手的姿勢,渾身僵硬。
哪怕驕傲成宋星安這樣,也會為了裴燼買醉,還是一個不攻自破的謊言。
愛情這個東西,太飄渺虛無了。
腦海里驟然閃過一張清純活力的臉。
段賀宴壓了壓情緒,又湊過去輕聲哄著:「姑奶奶,裴燼沒訂婚……」
話還沒說完,一股猛力襲來。
段賀宴偏過臉去,清脆的聲音在耳邊無限放大。
「……?」
我靠,宋星安打他???
段賀宴險些破口大罵,從小到大他都是被家裡人捧著,除了那個女人外,根本沒挨過一點痛。
結果今天,宋星安吃別的男人的醋,給了他一巴掌???
段賀宴磨了磨後槽牙,幽幽的眼神落在閉著眼的女人身上。
深吸了好幾口氣。
冷靜,跟醉鬼不能多計較。
可他媽的還是好氣哦。
她和裴燼兩個人的恩恩愛愛關他什麼事啊,他自己的老婆都還沒追回來,反而在別人老婆那捱了一巴掌。
段賀宴很想一走了之。
但兩人之間十幾年的交情又讓他幹不出這種事。
煩躁地將紙投進垃圾桶。
四處打量。
目光頓住。
段賀宴眯了眯眼,透過迷濛的光線仔細確認。
忽然扯了個笑容,有幾分看熱鬧不嫌事大。
解鈴還須繫鈴人。
--
包廂。
何季拿著麥克風唱得聲嘶力竭。
整個包廂都是他鬼哭狼嚎的聲音。
傅澤皺眉,捂了捂耳朵,又端著酒移到裴燼身邊。
「這你也忍得下去?」
裴燼不搭理他。
半垂著頭,目光凝在黑灰色的玻璃桌上。
「有煙嗎?」
低沉嘶啞的聲音在傅澤耳邊響起,他驚得猛然抬頭:「煙?你不都戒菸好多年了?」
自從那年退出賽車後,他再也沒看過裴燼抽菸。
裴燼懶懶地撩起眼皮看他,眼神淡薄沒有溫度。
傅澤被看得心底發毛,立馬閉嘴妥協,伸手掏出半盒軟煙丟給他。
骨節分明的手指捏住煙盒,老道地晃了晃,抽出根咬在嘴上。
正垂眸想點上,目光又瞥到四下封閉的環境。
思考了一瞬,裴燼起身,大步朝外走去。
傅澤在身後叫他:「去哪?」
裴燼頭也不回,晃了晃煙盒:「抽菸。」
走廊處燈光稍微比包廂亮堂點,但也僅限於看得清模糊的物件。
來來往往的人只能看出個模糊的身影。
裴燼半靠在欄杆處,姿勢懶散,薄唇懶懶地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