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身子已經帶著他驟而站起。
黃均按住他肩膀：「謝謝你啊。」
遲暮裡挑起眉，示意他不在乎多花一分鐘聽他廢話。
「多謝你關鍵時候掉鏈子，把轉正機會讓我。」
遲暮裡笑笑：「既然是機會，也得要抓得住。」
「你什麼意思啊。」
轉正名額是最多一個，而不是至少一個。蠢貨。
肩膀撞開alpha，拉開化妝間大門，卻迎上個風姿綽約的影子：「小遲。」今夜飾演莎樂美的女性alpha，月海大劇院頂級元老，向苓。
「向老師。你找我？」
「打理好自己出來，找你說點事。」
遲暮裡只得坐回原位，摘下發箍，理順劉海的走勢。
黃均已經憋不住笑：「哥們知道你很缺錢，但是上面有上面的安排。你要不去影視城碰碰運氣吧，啊忘了你是beta，還是隻能做配角。」
捧花放在鏡前，「百場恭喜」是印刷字型，看不出送花人的半點痕跡。追不上了。算了。
其實是誰都無所謂，只要不是沈朝汐。
跟著向苓走上劇場天台，早春的晚風撲面而來，遲暮裡多少清醒了一些，今夜，他的演藝生涯可能就要前功盡棄。
向苓雙手環胸，背靠城市燈火星星點點：「我直說了。你知道劇場競爭有多激烈，本來已經在走你轉正的程式了。但你今晚的失誤上面覺得你還不夠嚴謹」她搖了搖頭，「這事，我保不了你。」
遲暮裡聽她訓完，沉聲道：「有錯當罰，我認。」
「今晚到底怎麼回事？真不該犯這麼低階的錯誤。」
遲暮裡閉了閉眼：「前任喜歡《莎樂美》。想他了。」
「啊？分手了？」向苓一愣，從紅色風衣口袋裡掏出一包煙，拋給遲暮裡：「不是說談了七八年？趕緊去找他複合，別影響後面表演。」
「說笑的。」遲暮裡接住她的煙，笑開，「找不到藉口了而已。」
「嘖。你這演技又把我騙過去了。」向苓點燃一支煙，悶悶道，「你物件現在還是沒法出去工作嗎。」
「嗯。oga，你知道的。注射了太多抑制針，雨露期很不規律。」
「你偏偏又是beta。」向苓熟練點燃一支香菸，「我都不知道你們兩個人靠編外這點工資怎麼在月海生存。」
遲暮裡笑笑：「勉勉強強吧。」
向苓在欄杆上按滅菸頭，狡黠一笑：「其實，我有個好訊息要告訴你。今晚我有個電影圈的導演朋友來看劇。他最近正在籌備一部新片，相中了你。」
像是怕遲暮裡沒聽清，向苓提高音量，「他要你做他電影的男主演！」
「相中？今晚我甚至沒有臺詞。」
「塞翁失馬，說不定就是那七秒的失誤讓你被看見了呢？」
向苓自顧自說了下去，她習慣用一種熟稔又調侃的語調稱呼那個導演朋友為「這人」。
「編劇我先前沒聽說過，據說是這人包養的oga。我早知道這人濫情，包養了不知道多少個，不過大費周章給小情人的劇本拍電影我也是第一次見。」
「但是你放心，就算劇本質量沒保證，有這人名頭坐鎮，都足夠你爆火一把。遲暮裡，你一定要抓住這個機會。」
遲暮裡聽罷笑笑，轉而去俯瞰月海市車水馬龍。
他是沒想到向苓已經以為他窮到得為了紅，出演某導演為討好情人拍的爛片。
看來是他演得太過，畢竟，其實並沒有什麼雨露期混亂的oga，也沒有什麼沒法工作的男朋友。所以編外的工資不多，但養活他一個人，夠用。
「向姐，你知道我對影視沒什麼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