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慕辭那如淬了毒的眼神在幾人身上掃過,面無表情的走進內室。
清嫵被外面的嚷嚷吵醒了,坐在一張四角懸空的床上,不停往裡縮。
而她旁邊的方榻奇形怪狀,以她的直覺來講,肯定不是好東西。
門口的角度看過去,那寬榻裹了張完整的狐皮,依稀能看清藏在下面的巧妙弧度。
它中間內凹,從側面看像是水流般的波浪形狀。
清嫵想起今日聽到的這些關於後宮的各式花樣,犟著脾氣到處滑躥,就是不給他碰。
裴慕辭托起她,轉身對著那張寬榻,把她放在中部的凹槽內坐著。
他的目光似旭陽般柔和平淡,清嫵卻在這樣款款柔情的注視中,泛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平白無故的,這是做何!”
她手反支在背後,整個掌心都陷入絨絨的長毛中。
“平白無故?看來阿嫵是不知錯。”裴慕辭站在她身前,而她下意識的用後跟勾住他的膝彎。
她不過到他肩下,硬碰硬定是沒有好下場。
“我有什麼錯?”
反倒是他,各式各樣的如花美人盡染紙上等著他挑選。
要說起來,該是她找他算賬才對!
裴慕辭脫下曳地的長袍,搭在床畔,另一隻手迅速壓住寬榻,用堅實的胸膛堵住她的逃路。
“一是初初醒來,阿嫵先去找杜矜,而沒有找我。”
清嫵剛開口,被他的拇指壓住下唇,“還有二呢,二是阿嫵誤會我,錯怪我。”
明明他從沒有在納後宮的事情上鬆口過,可她卻總提起這事,好像還並不在意的樣子。
清嫵小巧的下齒抵住柔軟的指腹,她感覺自己被繞進去了。
“殿下自己說說,這麼多錯處,要不要罰?”
就在她愣神反應的那一小會時間裡,裴慕辭抓住她的一隻腳,用左下角的皮扣鎖住。
“等等等——”
緊緻的環扣在腳踝勒出淺淡的紅暈,竟有些奇異的癢意,清嫵深感不妙,伸手去解。
“等什麼?”裴慕辭把她按在桌上。
屬於他的氣息全然將她包圍,一深一淺的落在她的兩頰邊。
他撈起她礙事的長發,如瀑般挽在另一側,無視她的抗拒。
“阿嫵難道忘了,從前夜裡,都是奴在侍奉公主殿下?”
清嫵溺斃在低啞的聲線中,稍一失防,雙手也被他擺弄到了上方的腕扣中紮緊。
許是知道他並不會做傷害她的事情,她反而放鬆下來。
唯一能活動的右腿懸在空中來回晃悠,踝間金鐲的鈴鐺發出悅耳的聲音。
“叮鈴鈴~”
裴慕辭站在細微的聲響中央,聽得血脈噴張。
而清嫵就那麼安然的橫躺於榻,輕蔑的斜睨著他,狡黠得像一隻欠收拾的小狐狸。
裴慕辭偶然分神,很快又專注於自己手上的事情。
他從琳琅滿目的桌架上,很認真的挑挑選選,擺了一盤子的獵奇物什出來。
怕塌上的人久等,他轉頭,目光幽遠溫和。
“殿下選選?”
清嫵側目瞧去,終於有了點害怕,怯怯地問他:“我可以只選一個嗎?”
畢竟這裡面好多好多,她就認識那麼一兩個。
“不可以的。”裴慕辭搖頭,薄唇彎起淺淺的弧度。
“殿下可以選選順序。”
——
空敞許久的公主府依舊悄無人息,唯有清松園一處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