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趙原在分院查房完畢,直接前往機場接人。
王恩麟來分院調研考察。
說是調研考察,其實就是做全國神經外科的峰會摸底。
跟隨王恩麟同行的,有七八個全國知名專家,這個規模足以支撐一個小型的全國行業峰會了。
王恩麟雖然不是資深院士,底蘊不及秦老鍾老那麼深厚,但他的優勢在於依然奮鬥一線。
外科醫生的培養期漫長,神經外科的醫生培養期更是長到難以想象。
成熟期比普通外科要往後推遲十年,比胸心外科也要推遲五年。
這個就跟修煉武功一樣。
有些武功很容易入門,但後期乏力,可以虐菜,但遇到高手就歇菜。
但有些功夫入門不易,前期的積累,功成之日,也是名就之時。
神經外科的院士,放在任何地方都是超強存在。
學術界有嚴格的等級區分,尤其是醫療學術界,更是有嚴格的區分。
在普通人眼裡,三甲醫院的科室大主任,已是巔峰。
事實上,毫不誇張地說,院士以下皆為螻蟻與棋子。
別看趙原現在是長江學者,中元大學的特聘教授,想申請個省級協會的副主席,尚需要四處奔走,請人斡旋。
但王恩麟作為院士,地位截然不同。
振臂一呼,響應者無數。
他對腦幹膠質瘤的基礎研究,不僅在全國處於領先地位,在國際上亦有一席之地。
儘管顯微神經外科技術日臻成熟,但迄今為止,顱底腦幹手術仍是神經外科界公認難度最大的領域。
這裡密佈著全身重要的神經傳導束和神經核團。
從點到面,每塊組織都有重要的神經功能。
腦幹腫瘤經常與腦幹組織、神經血管緊密粘連,手術空間往往只是分毫之間。一旦手術中稍有不慎,呼吸心跳停止,或術後變成植物人的病例屢見不鮮。
不少患者做完手術後沒幾年就沒了。
有的病人做完手術後,腫瘤雖然沒了,卻出現了嚴重的神經功能障礙。
王恩麟首次指出了在腦幹膠質瘤中存在著特異性ppm1d基因突變,且它只存在於腦幹膠質瘤中,這一具有戰略意義的結論。
一旦檢測出患者腦幹膠質瘤中有這種基因突變,就可能找到腦幹膠質瘤的特異性治療靶點。
在這個理論的基礎上,進行藥物研發、靶向治療,將更為直接。
最理想的結果是,透過腫瘤的分子分型,進行精準治療,使部分病人能達到治癒的效果。
打個簡單比方,類似於人臉識別系統。
透過系統識別你是好人還是壞人。
倘若是壞人,弱點在哪裡,位置何處,直接精確制導,將你消滅!
趙原對這個理論很感興趣,結合案例,寫了幾篇論文交給王恩麟。
王恩麟看了趙原的論文,有種惺惺相惜之感。
科研的道路孤獨、迷茫。
看似光鮮亮麗的背後,其實王恩麟一直在自我否定自己。
突然身邊多了一個能理解自己的人,那種欣喜之感可想而知。
得知趙原要舉辦全國峰會,王恩麟二話不說,立即親自,為趙原張羅。
按照王恩麟現在提供的名單,基本囊括了該領域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名家,這就是院士的影響力。
……
趙原帶著王恩麟在分院走了一圈。
王恩麟發現儘管醫院的檔次欠缺了一點,但醫務人員的整體面貌還是很不錯的。
考察結束,王恩麟跟趙原商量今年的議題,以“顱底腦幹膠質瘤基礎研究”作為切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