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琰懶洋洋看著他,眼皮微微抬著,略微表達不滿。
林初霽現在哄人的手段已經爐火純青:“到時候我哪兒都不去,你就拿根繩子把我綁著,不超過三米距離,怎麼樣?”
謝琰輕嘖了聲:“能不能來點實際的?”
林初霽:“嗯?什麼?”
好一會兒,他才反應過來,衝著影片那邊張牙舞爪道:“我絕對不可能穿女裝,你想都不要想!”
謝琰很喜歡看他這麼鮮活的樣子,特別有生氣。
這幾年,隔著遠遠的距離,他仍然費盡心思把林初霽從一個自怨自艾的性格帶成了活潑開朗的模樣,沒人知道他花了多少功夫,自己又暗地裡嚥下了多少難熬的痛苦。
他只表露過一次,懇求林初霽不要丟下他,而後,又重新扮演著無堅不摧的謝琰。
兩個人裡,總歸是要有一個人當更堅強的那一個,他不捨得林初霽強撐,只能自己上了。
林初霽跟他又聊了好久,才結束通話,給詹晚秋撥過去電話。
開門見山就說了訴求:“謝琰的畢業典禮我可能趕不回去了,你們去參加吧,行不行?”
林執松先開了口:“你都還沒回來,三年還沒到,我們去他的畢業典禮,以什麼身份?”
林初霽現在可太伶牙俐齒了,胡攪蠻纏道:“少一天都不行麼,老古板。知道你們早就鬆口了,就撐著那個死麵子是吧。”
林執松點了點頭:“那行,掛了吧。”
林初霽氣鼓鼓開口:“人家都有家長的,謝琰沒有,多可憐啊。我沒參加過京大的畢業典禮,但我們這邊上去領畢業證的時候,家屬區都會歡呼的,我不想到了謝琰就變得孤零零的。”
林執松說:“有謝琬啊,她不是謝琰的家屬麼?”
林初霽快氣死了,就跟他說不清:“琬琬白孝敬你倆了,我現在就跟她講以後週末不要去看你們,真煩。”
老兩口還在電話那邊拿喬。
林初霽心想算了,求人不如求己,直接掛了電話,開啟圖紙開始工作。
大不了多熬幾天夜,總歸能在最後的時間趕回去的,只是剛動了下筆,就感覺手機一震,彈出來兩條資訊。
【蟹老闆】:別為了趕著回來熬壞身體
【蟹老闆】:三年都等過來了,不差這幾天,等得起
謝琰這個人就是這樣,總是把自己放到最後,所有委屈都嚥下去,表面上總是雲淡風輕。
林初霽拿筆的手顫著,很沒出息地眼圈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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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學校裡四處都是穿著學士服的學生,充滿了畢業季的氛圍。
枝繁葉茂的香樟樹遮掩了所有的林蔭路,側耳就能聽到蟬鳴,夏天走走停停,終於還是來了。
沈以南站在禮堂外抽著煙,含糊不清地商量:“一會兒誰送花?林初霽居然還真沒趕上,這兩人,一個比一個心大。”
沈以北抬了抬下巴,指向謝琬:“琬妹去吧,唯一家屬。”
“是不是有點沒排面?”沈以南想了想,“不然我讓斯然他們辦公室那幫醫生都來撐個場子,好歹也算是謝老闆以後的同僚。再每個人拿個橫幅,看起來有氣勢點了吧。”
謝琬想象著那個有點傻缺的場景,嘴角抽搐:“出了這個門,別說我認識你們。”
小姑娘長大了點,看上去更酷了,但看到哥哥走過來的時候,又變回了那個容易被壓制的小朋友。
她仰頭看著謝琰,伸手替他整理了下領帶,溫聲細語道:“我剛給初霽哥哥打影片,他可能在忙,沒接。沒關係,我一會兒會給他繼續打的。”
謝琰嗯了聲,無所謂道:“沒事,錄下來吧,晚點發給他。”
沈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