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霽這會兒才後知後覺領悟到,這群人如此熱熱鬧鬧闖進這段旅程,也只是匆匆忙忙擦肩而過。
準確來說,其他京大的同學可能還會在學校裡偶然碰上,而跟他交集最深的三個人,大概是再也不會見面了。
好像有點可惜。
畢竟在來這一趟旅程之前,他想象不出半分開心的細節,也無法奢望能跟任何人成為短暫的朋友。
“林初霽,快過來啊。”沈以北在叫他名字。
林初霽抬頭,看著謝琰被大家推到了正中間。
他一向大方坦蕩毫不扭捏,非常自然地立在那,外套的一角被海風吹起,背脊很直,意氣風發的少年樣。
林初霽回想起之前為了給詹晚秋交差,拍的那張唯一的合照。
不太好看,那時候因為對謝琰充滿了誤解,自己表情僵硬,渾身都充滿了抗拒和彆扭。
“來了。”林初霽應了聲,慢吞吞朝著謝琰的位置挪,想留一張好看的合影。
沈以南看出了他的意願,笑著撥開旁邊的人:“哎,讓讓,讓我們最帥的兩張門面站正中間好嗎?”
林初霽無比感激地看著他,慢吞吞挪到了謝琰旁邊,不自在找著話題:“太陽出來了還挺熱的。”
嗯,早上十幾度的天氣,真的很熱。
沒話找話。
“今天又想站c位了,上次不是怎麼都不願意麼?”謝琰垂眼看他。
“是沈以南讓我站過來的,我不好掃大家的興。”林初霽小聲辯解。
謝琰心想。
林初霽果然不放過任何一次留紀念的機會,他這替身也算是當得有始有終,前後呼應。
他平視著正前方:“想跟我拍合照就直說。”
“啊?”林初霽心口一抖,正在尋思他怎麼知道自己的想法,肩膀就被人抬手摟住了。
男生的手指用力,把自己往旁邊稍微帶過去了一點,很容易就變成了肩抵著肩的模樣。
林初霽又變得緊張:“你幹什麼……”
謝琰臉上掛著點笑意,眼睛也彎著,提醒他:“最後一次配合你了,最好笑得好看點。”
林初霽深吸一口氣,衝著鏡頭露出最發自內心的一次微笑,跟著旁邊的同學一起喊:“博學,慎思,明辨,求真!”
謝琰也跟著起鬨似的喊完,把手收回來插進口袋,慢悠悠說:“倆學渣蹭人家學校的校訓。”
“因為我還不知道鐵嶺技校的校訓。”林初霽小聲說。
“都不一定有吧,我們那破體校肯定也沒有。”謝琰笑說。
林初霽回頭看向遠方,此刻的朝陽已掛在半空,璀璨的金邊勾勒著一朵像是人像的雲。
而近處的寺廟在整點撞鐘,六下,肅穆的鐘聲隨著風聲飄遠,再抬頭看那一處,恍惚間像是佛祖顯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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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輪即將返航,他們匆匆忙忙收拾了東西趕回船上,繞了一圈的航線又回到了初始地。
一路上林初霽幾乎是沒有說話,就安靜地聽著沈家兄弟在旁邊叨叨個沒完,直到拖著行李箱下了船,嘴巴也沒消停過。
“你回去了別忘了我們啊,以後找機會出來玩。”沈以南裝作擦淚的模樣。
“就是,就算不想我們,也可以想想我們謝琰兄弟。”沈以北意有所指道,“有點可惜了,這麼美好的旅行就這麼猝不及防收了尾,總感覺差點什麼。”
謝琰從昨晚開始就想手刃了這兩兄弟,沒太有好臉色:“差把你們倆捆起來丟海里餵魚。”
沈以南裝作一臉驚恐:“你果然是喜歡驚險刺激的捆綁play,好變態啊。”
林初霽:“……”
這真是真正意義上的有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