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琰懶得跟他辯駁,也就沒攔著他。
船在海上,他哪兒也跑不了,等到靠岸的時候,自然有人處理。
等房門關攏,他的視線重新落回林初霽的臉上。
蒼白,脆弱,睫毛顫抖,讓人心生憐惜。
一分鐘後,謝琰緩慢回過神來。
等等,有什麼好憐惜的。
就林初霽這樣的,文能欲擒故縱釣魚,武能一招秒殺色批,擔心他,白飯吃多了。
不過臉皮太薄了,只有這種時候才肯嘴巴軟一點來求和。
謝琰不再看他,把門鎖上後,躺回床上睡了個安穩的回籠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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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初霽早上醒來的時候,對昨晚仍然毫無印象。
只是依稀記得做了可怕的夢,一大早興致央央,沒什麼精神。
倒是謝琰一睜眼就在說些莫名其妙的話,沒頭沒尾問道:“現在還覺得冷嗎?”
林初霽看了眼落地窗外明晃晃的太陽,覺得他在沒話找話:“三十多度,冷?你在說什麼胡話。”
他低頭自顧自地換了雙鞋,準備出門早餐。
謝琰半靠在枕頭上,抬著下巴打量他。
又來了,白天故作冷淡,晚上熱情似火,這就是他欲擒故縱的套路,明明昨晚那麼柔軟。
“看我幹什麼?”林初霽不自在地摸了下臉。
“我在思考,你是不是有兩幅面孔。”謝琰探究道,“師承哪位老師?川劇變臉也太快了。”
林初霽眉心一跳。
昨晚戴著面具呢,遮得那麼嚴實,是發資訊的時候暴露了嗎?應該沒有吧,不然以對方的性格,當場就該被揭穿了。
總之絕不能被他知道昨晚調酒的是自己。
不然那笨拙的克服社恐的練習,還有資訊裡奇奇怪怪的話,估計會被他拿來反覆調侃八百次。
林初霽強裝鎮定:“不…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謝琰:“昨天晚上——”
剛開了個頭,林初霽就慌亂打斷:“什麼都沒有發生。”
謝琰眯了下眼,眼神彷彿在看一個負心漢。
虧他還放下恩怨抱著安撫,看人家多絕情,扭頭就翻臉不認人。
他嗯了聲,雲淡風輕道:“我是想說,你昨晚說夢話了,要我給你複述嗎?”
“什麼?”林初霽愣了一瞬。
“你求我,我就告訴你。”謝琰慢悠悠開口。
林初霽低頭圈住鞋帶,低聲道:“那我就不聽了。”
謝琰非要擠兌他兩句,如實重複道:“你說,怕了,抱抱,好冷。”
汗流浹背了吧,到底是誰大晚上抱著別人不放?
林初霽:“……”
這種噁心吧啦的疊詞怎麼可能從他嘴巴里講出來。
他有些慌張:“不可能,一定是你聽錯了。我沒有任何睡眠的壞習慣,請你不要造謠。”
感覺下一秒就要找律師甩出一張起訴函。
謝琰盯著他那張一本正經的臉,有點想笑。
林初霽見他不說話,不太確定的心虛:“就……就算偶爾蹦兩句,也不可能是這樣的口吻。”
謝琰調出運動手錶上的心率記錄,指著上面一串數字覆盤道:“看,就是這個時間段,你不僅說了話,還超用力抱著我不放,壓得我喘不上氣。科學就是證據,這就是你要監視我五臟六腑的下場。”
“我抱你……”林初霽緩慢消化著這個資訊,匪夷所思,“就算是我抱你一下,你心跳這麼快乾什麼?”
謝琰:“……”
對啊,為什麼,他也想問。
林初霽小心翼翼道:“所以,我真的抱你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