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深沉,江州城南街,幾名鎮守府衙門的軍士正打著燈籠在巡街。
周圍的街道靜悄悄的,除了他們自己的腳步和呼吸聲外,周圍一點動靜都沒有。
“老張,你家裡那口子啥時候生啊?”
一名軍士從黝黑的巷子裡收回了目光後,八卦地問了起來。
老張想了想後回答說:“估計就這幾天了。”
“是男娃還是女娃,找人算過嗎?”一名軍士湊到跟前好奇地問。
老張開口道:“花那勞什子錢幹啥,管他男娃女娃,生下來那都是我的崽,總不能扔了。”
“老張啊,不是我說你。”
問話的那名軍士道:“你家都三個女娃了,這要是再生一個女娃的話,那你老張家延續香火的人都沒有。”
此話一出,老張的臉上憋得有些漲紅,卻又不知道如何的反駁。
他已經有三個孩子了,可是都是女的,這讓他不僅僅在眾人跟前抬不起頭來。
就連他自己家裡那口子,也在街坊鄰居跟前抬不起頭。
對於他們這些人而言,誰家要是沒有男丁,那就是不正常。
“城外十里地的石經寺你知道不?”
那軍士看了一眼不吭聲的老張,繼續道:“那地兒挺靈驗的,回頭你找個空檔,去拜一拜,說不定就生一個男娃呢。”
“算了吧,那地兒可貴了。”
老張有些猶豫的說:“聽說香火錢可不少。”
“老張啊,不是我說你,你就是一個榆木疙瘩。”
軍士笑罵道:“你不給菩薩孝敬香火錢,那菩薩憑啥保佑你生兒子啊?”
“那倒也是。”
老張想了想後對軍士說:“老馮,你也知道我家裡養著一大家子的人,這每月的軍餉都不夠用。”
“你手頭寬裕不,要不借我兩百文,我回頭髮了軍餉還你。”
聽到這話後,幾名一起巡邏的軍士都不吭聲了。
“老張啊,你看你也不早說。”
那軍士訕訕地笑道:“你要是今天早上說這話,我就借給你了。”
“可現在我就算是想借給你,那也沒有了啊。”
老張好奇地問:“為啥呀?”
“晌午的時候在賭坊輸掉了。”那軍士無奈地攤了攤自己的雙手。
老張聞言,將目光投向了另外的幾個人。
“老張,你別看我,我也一大家子人呢,我還尋思著向你借呢。”一名軍士道。
另一人跟著附和說:“我也沒銀子,衣兜裡比臉還乾淨。”
“我這裡還有五十文,你要的話就先拿去用。”
老張有些失望地擺擺手道:“還是算了吧,待我下個月支了軍餉再去拜菩薩。”
幾名巡邏的軍士有些尷尬,一時間除了他們走路的腳步聲外,沒有人再吭聲。
“咦?”
“那邊好像走水了!”
正在氣氛尷尬的時候,突然一名軍士指著前邊不遠處,發出了驚呼聲。
幾名巡邏軍士聞言,齊齊的抬頭朝著不遠處望去。
只見不遠處的臨街店鋪,此刻已經燃燒了起來。
“快,快去撲火!”
他們這些人在夜裡巡邏,除了震懾一下蟊賊外,還有一個重要的任務就是一旦遇到火情的時候,及時的出動去滅火。
畢竟城內不比城外。
城內的房屋多,百姓多。
一旦著火了,很快就能燒一片。
“走水了,走水了!”
“快出來幫忙啊!”
幾名巡邏軍士邊跑邊大聲地呼喊著,招呼居住在周圍的百姓出來滅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