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拳猶如一顆炮彈般,隔著老遠,木槿都能聽到那震耳欲聾的聲音。
許寄思連退好幾步,剛穩住身形,對面抬腿一個橫掃,將她踢倒在地。
場上的局勢立馬發生逆轉。
許寄思趴在地上咳了一口血,她發現對手的力量和速度突然間暴增了很多。
來不及思考,對面女拳手的拳頭如雨點般落下。
面對對方快準狠的拳頭,許寄思幾招下來就撐不住了。
這是一場生死局。
就算是被打趴下了,除非對手收手,不然誰都無法叫停這場比賽。
包間裡,鍾嫋嫋看著身上都被打出血花的許寄思,坐不住了,“媽的,不講武德。”
說著就要擼袖下去救人。
“等等。”
木槿突然叫住她。
“什麼?”鍾嫋嫋回頭,懷疑自己聽錯。
她擰了擰眉,“再等等,許同學就要死了。”
“她可以自己解決的。”
木槿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她靜靜地看著那個屈膝半跪在臺上的身影。
人聲鼎沸中,她說:“她可以自己解決的。”
燈光落進她波瀾無緒的瞳孔裡,盪漾著回憶的光影。
“還手啊!你倒是還手啊!你這個慫蛋,上了戰場也是炮灰!”
夜晚,反抗軍基地訓練場的角落裡,一個女孩雙手抱頭,蜷縮著身體躺在地上。
頭頂上方是一盞瓦絲燈泡,暖黃色的燈光落在她的身上,除此之外還有無數棍棒和拳頭。
女孩的衣服被鮮血染紅。
她閉眼咬牙,從頭到尾沒有發出一聲慘叫,一句求饒。
不知是誰朝女孩的腹部狠狠踩了一腳。
女孩悶哼,咳出一口血。
覺醒者忌諱受內傷,因為他們的器官自愈力不像皮肉那麼迅速。
在修復過程中若有劇烈運動,造成創口二次擴大,一旦超過自愈範圍覺醒者會死。
所以,每當這個時候那些人才會停手。
“好了,今天就到這裡,剁了根手指頭回去吧。”
立馬有兩個少年上前,一人死死按住女孩,一人踩著她的手將五指攤開。
女孩的視線被凌亂的頭髮遮擋,只有幾絲光漏進她的眼底。
對她來說此刻最大的恐懼,是她不知道自己會失去哪根手指頭。
一陣直穿心臟的疼痛襲來,她的食指沒了。
頭頂,冰冷的嘲諷落下。
“最強覺醒者?呵,明明就是個垃圾而已。”
圍成一圈的少男少女散去,只留女孩一人趴在那裡,遠遠看去就像是死了一般。
這是木槿加入反抗軍九天以來遭遇的第八次霸凌。
瘦小的身軀小小起伏了一下,她感覺自己壞了好幾根骨頭,體內不斷有血順著喉嚨上湧。
她不知道是哪個器官受傷了,所以多趴會等修復。
最強覺醒力讓她沒等太久,很快她一點點爬起,坐在地上抬手擦了擦眼睛,溼漉漉的有汗有血也有淚。
旁邊是她的食指,很小很細。
兩天前才剛長好。
木槿默默撿起,掏出紙巾裹好放進口袋裡。
她起身沒走,而是望著不遠處的角落。
覺醒者的警覺性讓她早就察覺到那處黑暗中藏著一個人。
全程目睹了這場霸凌。
那人發現女孩望來的視線,從角落走出。
是許寄思。
見是她,木槿的眼神一瞬間波瀾起伏,看起來十分委屈。
小孩子的心思往往很簡單。
因為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