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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來。”嚴仞道。
啊?
陸屏驚訝地抬頭看嚴仞,見嚴仞臉上沒什麼表情,不笑也不生氣,只是轉身朝前方走去。
他什麼意思?
他是想找個地兒拒絕他?
還是罵他?
陸屏怔愣良久,見嚴仞繼續走遠,急忙示意身後的達生留在原地,自己跟在嚴仞的身後。
他不知道嚴仞要帶他去哪裡,只是默默跟在他身後。嚴仞的背影高大挺拔,步履沉穩,靴子一下一下踩在新落的黃柏葉上,沙沙作響,陸屏跟著他的步伐,也亦步亦趨踩在黃柏葉上。
這是他們兩個人之間唯一的聲音。
除此之外,只剩沉默。
陸屏心如搗鼓,只埋頭走路,忽然撞到前面嚴仞的後背,他才驀然回神。原來已經到達目的地了,嚴仞轉過身來帶著似有若無的笑意看他。
前方是一輛馬車,馬兒閒適地甩著尾巴,宗昀就站在馬車旁邊待命。
陸屏不明所以,又見嚴仞示意他:“上去。”
為什麼要上馬車?
這是要趕他走?
陸屏鼻子一酸,眼睛熱起來,抑制不住溼了眼眶。他低下頭沒說話,蹬腳爬進馬車。馬車內的空氣悶悶的,光線更加黑暗,他趕忙抬起袖子擦掉眼淚,不想讓嚴仞知道他哭了。
他側耳傾聽,外邊的嚴仞似乎低聲對宗昀說了什麼,宗昀應聲“是”,於是踏著落葉漸漸走遠。
陸屏呆愣著靜靜坐在原位。
忽然,簾子“譁”的一下被掀開。
微弱的光傾瀉而入,又瞬間被擋住,嚴仞整個人都鑽了進來,覆蓋了陸屏所有的視線。
他靠得很近。
原本不算小的馬車瞬間變得逼仄。
陸屏止住呼吸,不敢動彈,腦袋一片空白。
嚴仞半跪在他面前,傾身挨近他,陸屏清楚地聽到他輕輕一笑,帶著一貫常有的揶揄,壓低聲音道:“要親也不能在外面親,讓人看笑話吧?”
還未等陸屏反應,嚴仞便親了上來。
親的是嘴巴。
陸屏腦袋轟的一聲,由空白炸開了花。
他、他沒叫親嘴巴。
嚴仞怎麼親了嘴巴!
這到底是個什麼事兒啊?
“唔……”
陸屏試圖推開嚴仞,但嚴仞卻伸手摁住他的後脖頸,不讓他亂動。馬車內的空氣更加稀薄,嚴仞溫熱的呼吸和柔軟的唇瓣交纏在陸屏唇齒之間,輕輕吮吸又分開,若即若離,輕重緩急,似有章法。
他好像很溫柔,卻又似乎很熟練。
他的唇齒間還縈繞著甜甜的、淡淡的酒香。
他喝酒了。
所以他只是醉了麼?
陸屏被吻得頭昏腦漲,心臟如擂鼓般,又泛著酸澀和甜膩,說不清楚其中滋味,只僵著身子任由嚴仞擺佈,自己和他的呼吸早已交纏得難以分辨,哼響被噎在喉底,衣料簌簌地摩挲。
吻是甜的,讓人幾乎要昏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脖頸後的手掌鬆開,嚴仞放開陸屏。
“夠不夠?”嚴仞道。
陸屏一時沒聽懂,下意識搖頭。
於是,嚴仞又傾身吻上來。
陸屏這才明白他話裡的意思。
說不清楚夠還是不夠,陸屏索性閉上眼睛笨拙地迎合嚴仞的吻。第二次接觸,彷彿生了更親密的熟稔,陸屏的心也沒有先前跳得那麼快了。
就當他是真的要求一個這樣的吻吧。
委曲求全了萬千個日夜,有朝一日被人過多地滿足甚至溢位,原來是這種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