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自己包裹了起來,不願意受到打擾。
“那我們回去吧。”宋未亦扁了扁小嘴,“現在都晚上了,爸爸肯定要睡到明天早上。麻麻,我們明早再過來,順便給爸爸帶早餐。”
宋念禾應著:“好。”
本來,她今晚是想睡在司墨離的病房裡,現在看來……不可能了。
這段時間都不可能了。
母子倆轉身,漸漸走遠。
聽見腳步聲消失之後,司墨離緩緩的睜開了眼。
他在裝睡。
儘管他很渴望和老婆孩子待一會兒,可是,他內心裡,更想逃避,更覺得愧疚。
正想著,腳步聲再次響起,越來越近。
司墨離心頭咯噔一跳。
宋念禾折返回來了嗎?
病房的門被推開,燈也全部都開啟了,司墨離側頭看去,發現是護士。
他鬆了口氣。
“司先生,您今天需要輸液的藥物都輸完了,”護士說,“我再給您的傷口換一次藥,有點疼,您忍一忍。”
“好。”
這一天對司墨離來說,格外的漫長。
長到好像過了一個世紀。
一想到明天后天大後天……他都要這樣度過,他覺得煎熬無比。
不行,不能這樣下去了。
他要做點什麼,改變這個局面。
護士在換藥,動作很輕柔很小心,生怕弄疼了他,可司墨離的心思根本不在傷口上,完全在思考別的事情。
再說了,這點疼,哪裡比得上心底的痛意。
外傷可以治癒,內傷呢?心裡的傷呢?
如何自愈。
只能獨自默默的承受,一點一點的舔舐。
護士換了藥就離開了,關上了病房的門。
司墨離再次拿出了枕頭下面的手機。
沒有輸液了,他這隻手靈活了許多,不像上午給盛雋致打電話時那麼的艱難。
盛雋致落地之後沒有給他回電話,也沒有任何訊息,看來,是壓根沒將他的話當一回事。
沒關係,這在司墨離的預料之中。
這一次……司墨離撥通了威廉的電話。
“喂,”威廉的聲音傳來,帶著一絲惶恐和試探,“是……是司總嗎?還是司太太?”
司墨離開口:“是我。”
“司總!”
“來京城接我,”司墨離吩咐道,“就現在,就今晚,馬上安排好,一秒鐘都不許耽誤。”
一向唯命是從的威廉愣了:“啊?”
司墨離將醫院地址,住院樓層,病房號都詳細的告知威廉,也不在乎威廉的反應,自顧自的說道:“天亮之前,你沒有出現在我病床邊,那麼以後你都不用再出現在我面前了。明白麼?”
“司總,這……”
“就這樣。”
不給威廉任何多問的機會,司墨離結束通話了電話。
他現在要做的,就是等。
等威廉過來,等……天將亮未亮之時。
從司城到京城,再快再快坐飛機也要兩個小時,再算上機場來回的時間,威廉是絕對能夠在天亮之前趕來的。
司墨離給他預留了足夠多的時間。
這等待的期間,司墨離半睡半醒,睡一會兒就驚醒,醒來一會兒又因為身體的疲憊和睏倦,再度睡過去。